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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月夜猫之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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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狮还未成年，青少年的面颊却已隐约透露着一股成熟——这便是神裔普遍存在的早熟现象。
他们比普通孩子更早面对压力，当别人还在小学初中童言无忌的时候，他们已经面临严峻的厮杀和优胜劣汰。
而更为重要的一点，他们能更早认清“死亡”的意义。
有些普通人甚至直到中年都不明白死亡到底意味着什么，尤其是那些身边人都太太平平、大病都没生过一场的人。而15岁的布莱恩却已经明白，死亡离自己有多近。
“呃啊——早上好。”
涅宾躺在床上伸了个懒腰，舒服地翻了个身，阳光朦朦胧点缀在他的脸上，有些偏橘的鬃毛中掺杂着几根金丝，熠熠生辉。
他刚刚睡醒，一见到布莱恩便立刻露出了笑容。方才的成熟顿时全部藏了起来。
“我直到现在都没缓过来，你居然一直都在我身边…我之前是瞎了吗…”他蜷缩在布莱恩身边，贪婪地吸食他的味道，“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涅宾傻笑着去摸布莱恩的脸。
“好了好了…”
布莱恩有些哭笑不得，拨开了涅宾不依不饶地大爪子。
“那你来摸我嘛…”涅宾抓着布莱恩的手，使劲往自己脸上按。
布莱恩抽手，笑道：“不疼吗你，傻子。”
“不疼呀…”涅宾笑着亲吻布莱恩。
（啪啪啪，）
。
掩朝夕，摘星月。
耗尽夕阳，淋旭辉，少年一梦，痛时方知醒。
“涅宾，我们…就这样吧…”布莱恩小声道，“我们不会幸福…”
这个暑假，他都和涅宾在一起，乖得不像话。
涅宾抱着他，手臂又紧了紧。
“哪怕没有这些破事，我们也不会在一起的。”布莱恩摸了摸涅宾的头，声音温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稳重。
这股稳重来源于他完全清楚，自己到底在说什么，他从来没有这么清楚过。
“海家族没有覆灭，我不用改名，也不用漂白。卢恩国王还活的好好的，我就老老实实念书，当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普通人，埋没体内的魔力，永远让家人宠着。而你也会和我一起当个普通人的——别摇头不承认，我一定会说服你陪我一起念书的。然后你的家庭也好好的，更不会因为我的事情而进冒险学院。”
布莱恩说的如此平淡，好像完全置身事外，在讲一个网上看来的故事。
“我们不会痛苦，不会纠结。我们不用孤独，也不用背负。”他叹了口气，“可即便是这样，我们也不可能在一起。”
涅宾听得欲哭未哭，因为他知道，布莱恩不是在说一个事不关己的故事。
布莱恩在说的是他梦寐以求的生活，是他终生都无法触及的、早已破裂的梦想。
“为什么？”涅宾问。
布莱恩坐了起来，轻轻挣脱涅宾的怀抱，捧着他的脸，一字一顿说道：“因为你根本不爱我。”
“我只是敲击的角度正确，你也只是恰巧被我吸引而已。这种关系是畸形的，是扭曲的，是撒进最好的土壤里，浇再多的水施再多的肥都养不活的种子。”
涅宾躺着沉默了许久，手臂还是刚才抱着布莱恩的姿势。
“可种子在那里，不是吗？”他说，“种子是真实存在的，这才是最重要的。”
涅宾也坐了起来，从后面抱住了布莱恩。
“我不知道这颗种子种不活，我这辈子都不会知道。我只知道这是一颗种子，它没有坏透，它有生根发芽的可能性。”
涅宾笑的很温暖，他轻轻地摇晃着布莱恩。他的声音还在变声期的末尾，沙哑又好听。
“它是真实的种子，我只要知道这个就足够了，布莱恩。”
布莱恩闭上双眼，做了个深呼吸，说：“可它不会发芽，你只是在消耗你自己——”
“谁说它不会发芽？”涅宾打断了他，捏了捏布莱恩的脸，“这是我的种子，发不发芽我说了算。”
窗外，一只鸟停在防盗窗框上，还未来得及嘤一声，便扑闪着翅膀，被风吹跑了。
涅宾摊开手掌，笑着对着布莱恩勾了勾手指，布莱恩便听话的把下巴放到了他的掌心里。
“可爱死了…”涅宾忍不住道，轻轻捏着布莱恩的脸。
布莱恩沉默片刻，说：“以后你打算怎么办呢？”
“什么以后？”
“以后的以后，我们从普冒毕业后。”布莱恩说，“我不会让你跟着我一起受罪。”
“为什么？”涅宾问，“我可以帮上忙。”
“我不想要你帮忙，我要你好好的过属于自己的生活，远离这片战火。”
“可是——”
“没有可是，你以为你这样是在帮我吗？你这样，我压力只会更大，涅宾，你在帮倒忙——”
“我不管…！我不要离开你……布莱恩…不要赶我走………”涅宾急了，抱紧他，依偎在他胸口低喃，“我不想再失去你了………”
布莱恩摸着他的脑袋，柔顺的鬃毛在指间摩挲。
沉默许久。
“好吧。”
他说。
。
布莱恩一言难尽的二年级终于结束，学校统一颁发了《非保护性出行危险地带资格证》，并且开放了组队、外出、加入或建立工会、接领两星以下难度的任务、等等，一系列的基础权限。
二年级之后，他能明显感觉到，一切都开始变得有些不一样了，他很少在课上看到有人睡觉或玩手机的了，大家都很认真努力。
这是一个告别过去迎接未的升级转折点，显然，大部分散漫的人都已经意识到了这点，这是好现象。
三年级的学习制度是高度自由的，学校基本只会安排一些学生们缺的课。比如有人挂了通识教育，学校会自动帮他们补上；有些学生还不会放某个该职业必要的技能，这些都会记录在课堂档案里，学校也会帮忙补课。
而其他部分，全靠学生一二年级的积累和规划，该训什么练，培什么训，接什么任务，这时候就要看他们自己了。
当然，班导师依旧在岗，实在迷茫的话，也可以找各个职业的班导师聊一聊。
神裔的数量实在稀少，普冒的学生看着虽然很多，但这差不多就是整个普隆德拉所有幼年期的神裔了，甚至还有许多是从别的城市和国家过来的，所以像这样一对一的针对性教育很有必要。
神裔是现在最为宝贵的人力资源，一个都浪费不起，这就是普冒肩负的社会责任。
比格斯站在组队登记处排队，210c
白狼酒保打扮时髦，长得也很骚，即便穿了工作西服也挡不住那股子由内而外的骚劲。他半撑着脑袋靠在吧台上，歪着头，双目暗送秋波地看着布莱恩，声音犹如天外来客般缥缈：“你的毛色真有意思，一看就是有故事的人。”
“呃...谢谢...”
毕竟没混过圈，第一次被这样近距离的盯，布莱恩只感觉局促不安，笑容很僵硬，脑袋连带着上半身一起不自觉得往后让了让。
白狼酒保在这儿混这么久，什么样的人是骚哔，什么样的人是白莲花，什么样的人在装纯洁，什么样的人是真纯洁…他一目了然……
而眼前的这位，显然是第一次来，但骚不骚他还真看不出来，于是，他便对布莱恩产生了一些兴趣，不过，这肤浅的兴趣仅仅只停留在表面。
涅宾的眼睛像抽筋了一样，视线情不自禁地往布莱恩那里瞟，越来越生气。直到他看到那酒保把手搭到了布莱恩的手背上，酿了好久的醋坛子终于被踢翻了。
“he！is！not！available！”他重重拍开酒保的手，一把勾住布莱恩的肩，把他拉进了怀里。
酒保虽然不怕涅宾，但是个识时务的人，于是立刻摊开双手，脸上挂着打扰了的微笑，识相地离开了。
“没必要这样...”布莱恩有些想笑。
“他在打你主意，你看不出来吗？”涅宾有些生气，一口气喝了半杯酒。
“我当然看出来了，我会委婉拒绝的，”布莱恩道，“一上来就呲牙也太粗鲁了一点...”
“是是是，我粗鲁，下次不管你了！”
涅宾生气地扭头，看向舞台上正在弹吉他的驻唱歌手，留给布莱恩一个气呼呼的后脑勺。
布莱恩哭笑不得，揉了揉那团大脑袋，涅宾回头作势要咬他的手，看起来超凶的，他迅速躲开，轻轻弹了下涅宾的脑门。
他们四人聊了些有的没的，听着音乐，品着小酒，坐了大概半个小时，随着人群此起彼伏的掌声，又是一曲终了。这一首接一首的，也没见驻唱累。
驻唱鞠了一躬，说道：“谢谢，我知道在座的大部分小骚鸡们，都在等接下的这一位——”
布莱恩在听到“小骚鸡”的时候，险些把眉毛拧了个圈。
“来了来了…”克里斯用手肘拱了拱布莱恩。
布莱恩惊讶地看向克里斯，瞪大了眼睛。
“你别看我。”克里斯把布莱恩的脑袋转了回去，对着舞台，“看他，整个舞台最闪耀的鸡…”
布莱恩：“！？”
“——那接下来，让我们有请红龙——”驻唱做完转场，从右边的台阶下去了。
舞台的灯光骤变，一时间有些魔幻，气氛立马炒热了起来，不少人开始掏出手机拍照录像。
紧接着，巴洛登台了。
灯光打得如梦如幻，即便看得不是那么清楚，他还是感受到了巴洛那股热辣的感觉，只是匆匆一眼，布莱恩便再挪不开视线。
红龙只穿了一条运动裤和一件白色的背心，也或许是其他颜色的，无奈灯光太夸张，布莱恩无法辨识，可手臂和肩膀上的肌肉线条他可看见了，把背心撑起来的胸肌腹肌也是清清楚楚。
音乐一响起，那鲜红健硕的身躯立马舞动了起来。布莱恩不懂跳舞，但即便是他这样一个外行也能从红龙的舞里看出来点东西。
跳着跳着，舞台上的人便撕开了上身那件单薄的背心，台下的骚鸡们立刻尖叫起来，闪光灯的频率好像新闻发布会。
布莱恩张着嘴，看着红龙在舞台上自然而然地把观众送上来的钱塞进了裤腰带里，忍不住问了一句：“他在干嘛……？”
克里斯笑了出来，一字一顿道：“跳脱衣舞。”
只见巴洛冲着台下勾了一下，便从人群里拿上来一杯酒，他跪在地上，抬起脸，闭上眼睛，如同接受着神圣的洗礼一般，把酒从自己头顶倒了下来。
五颜六色的液[和谐]体顺着红龙凹凸有致的身[和谐]体流下，台下立刻尖叫起来，湿漉漉的性感肌肉让人欲罢不能。
一曲终了，掌声雷动，布莱恩已经几乎看傻了。
然而，这还不是重点，他看到红龙慢慢向前，蹲到了舞台边缘，抓住了一名观众的爪子，放到了自己圆润光泽的胸肌上面揉捏…
“卧槽！！”布莱恩忍不住说了句脏话，他捂着嘴，看着这样的场景，觉得自己的脸颊有点滚烫。
周围的人一个个也都捂着嘴，全部安静下来看戏，音乐也没急着放下一首歌，红龙低沉性感的声音在这个gay吧里显得格外酥……
“手感好吗？”他鼓动着胸肌，继续抓着那只不知所措的手，逐渐游动，摸到了肩膀和手臂，声音里全是挑逗，“把这个给我，好吗？”
红龙看着那人另一只手里的钱，朝着它们抬了抬下巴，邪魅的一笑，攻气十足地舔了舔嘴角，深邃又有些慵懒的眼睛挑逗地盯着对方。
那人的血条显然已经空了，仿佛收到了精神控制一般，咽了咽口水，点了头。
红龙显然还没玩够，他又凑近了一点，环住了对方的脖子，那手臂比对方的脖子还要粗了一圈，纠结的线条和血管简直让人血脉喷张。
“全部都给我哦，可以吗？”他又说。
只见可怜又幸运的顾客已经流下了鼻血，把所有钱全都塞进了红龙手里。
布莱恩目瞪口呆。
“这只是他的兴趣爱好，”克里斯解释道，“他有点暴露倾向，喜欢让别人欣赏自己的身体，于是便找了个gay吧跳艳舞，顺便还能赚好多钱。”
“但是这也太……”
布莱恩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
“他只让看不让睡的，偶尔会像这样，主动寻求一下爱抚。”克里斯很平静地说出了那个词，惹得布莱恩一阵羞耻的脸红。
布莱恩捂着脸，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了。
“他的条件确实很不错啊，不是吗？”克里斯说道，“他完美地承包了这帮饥渴的gay对男人的所有幻想呢，要颜值有颜值，要肌肉有肌肉，要大包有大包。”
布莱恩：“……”
大包…？
克里斯喝了口酒，又说：“你应该也发现了，这里好多人就是为了看他而来的，他给这里带来了很多客源。”
“我看出来了，他一上台气氛都变了…变得很……色情………”布莱恩竟然有些羞于启齿那两个字。
“老板为了留住他，加了不少钱呢。”克里斯指了指舞台，说：“再看会儿，等他的表演结束了，我们去后门和他碰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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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衣室里，巴洛已经冲完了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窝在沙发上数钱。
另一名gogoboy从他身旁经过，笑道：“今天赚了多少？”
“肯定比你多。”巴洛头也不抬道。
“呵，是是是，”那人轻蔑地一笑，同为这个职业，行情大家都懂，但像巴洛这样只跳舞不peishui的，他就是看不惯，“你人气高，想睡你的人多，但鸡就是鸡，五颜六色也是鸡。”
巴洛数钱的手顿了一顿，只抬了下眼，继而又继续做自己的事，漫不经心道：“嗯，鸡就是鸡，土里土气也是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