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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脸只说出了那一个字，立刻眼神就变得空洞下来了，阴冷的感觉比之前更甚。看起来是再也不会被唤醒了。
我往后退了一步，叹了口气。
一旦自我意志被磨灭了，成为行尸走肉，还不如从来都没有活过。
“之……它刚刚想说什么，乔林，你有头绪吗？”陶离想了半天。先尝试了几个：“之所以？知道了？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知天命？”
同音的乱七八糟尝试了一大堆，地洞就是没有反应，人脸更加没有反应了。
不对。我记得当时那个黑衣领头人对人脸说的话很少，几乎就是一点点，不会太长。那么到底是什么呢？
看陶离尝试了那么多，后来已经开始说到道门的名词了，越来越深奥，而我脑子里面一片空白。我唯一能想到的是……
我开口道：“芝麻开门。”
地洞缓缓地打开了。
陶离看着下面的地洞，几乎是一副吃了蟑螂的表情。她尝试了那么多好词，最后就是这么弱智的口令？
“我先下去吧。”
我让陶离往旁边站了站，率先走了下去。
意外的是坡不陡峭。几乎进去之后就是一个地洞。墙壁上面还有树木盘根错节的树根，很多树根已经缠绕在了一起，紧紧不能分开。至少稍微注意一点就能看到，有的树根上居然还有人类的指甲。
我让自己尽量不去看，只要往前走。
走了能有一会儿，路途变得曲折起来，土壤变成了深红色，看来红色溪流的水是从地底下流上去的。温度也在升高，已经热的有点开始不舒服起来了。
“还好吗？”我看陶离的小脸被熏蒸得微微发红，额头上也渗出了细微的汗珠，可能是碰到了土，脸都有些花了。
我伸手替她抹了一下脸颊上面的泥土。
陶离受惊吓地往后退了一步：“你干什么？”
我赶紧指了指她的脸颊：“你这里。脏了。”
陶离赶紧抬手我擦了擦脸，见我盯着她，女孩的心里作祟，急忙说的：“你就不能转过去继续走吗？还没找到什么线索，盯着我做什么？”
她的脸脏了，不愿意被人看。我怎么就那么不识相呢？
然后我赶紧转过头去，继续往前走，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我说道：“你看这附近是不是有红色溪水的地下河？”
“很有可能，硫磺味挺浓的，小心点吧。”陶离一边擦脸一边说道。
“你这是在关心我？”
我也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了，调笑了一句。
身后的人沉默半晌。我又说道：“行了，我开玩笑的，别在乎。只不过觉得进入死崖之后，你有点不一样了。可能我也想换个方式跟你相处。”
“我不一样了？”陶离冷冷道。“哪里不一样？”
咳咳，我就多余说那句废话。
陶离立刻又冷冰冰的了。
见我不说话，陶离非得针尖对麦芒如回头，只能这么说了。自从进入死崖。陶离虽然还是那个冷冰冰的陶离，可是她似乎对我卸下了心房，更多了几分说不清楚的小女儿感觉。
“你喜欢更加女孩一点的？还是说我之前不够像一个女的？”
陶离又冷漠地发问。
我开始后悔自己好死不死的为什么要捅马蜂窝，不过既然已经说到了这里，我也就说道：“都不是。我说是你有点变化。如果这点变化是你对我展现了我从来没有见过的另外一面，这当然很好。如果不是，以前的陶离也很好。”
刚说到这里。我忽然发现面前出现了一个岔路口。
三条路摆在我们的面前，前方，也就是直走。要么往左，要么往右。
“该怎么选择？”我回头问陶离，只见她已经把脸擦干净了，额头的汗水也都擦了，还是那个冷冰冰的美人。
“你试试。”陶离仍然拿出了罗盘，让我自己做出选择。
我先尝试了一下，拨动罗盘的指针。罗盘指针疯狂旋转之后，指向了左边的那条路。
“可信？”
我问。
陶离点点头。收起了罗盘。
于是我们小心翼翼地往左边的通道走过去，这回温度逐渐降低下来了，走了没多久，我就感觉自己踩到了水泥板子铺的路。
前面有一间石头屋子。我们没敢冒然进去。
我绕到屋子的后面，刚好在透气窗前站好了，陶离也默不作声地站在了我的身边。
里面站着那个神秘人。
他始终带着面具，银制打造，只能看到两只眼睛从面具里露出来。身上也穿着看不出身材的衣服。
他走到一个牌位前面，随意从香盒里面抽出了三根香，点燃后也没拜，就那么默默插在了香炉里边。
全程都是默不作声的。我只看到他抬起胳膊进香的时候，左边的胳膊有点不太灵活，似乎受过伤。
屋子里还有一个人，见他进香了，站起身来鞠躬道：“恭喜师父很快就要得偿所愿。”
这声音听起来就耳熟了。
然后那个神秘人摘下了面具，下面露出的脸让人震惊不已，这不是入世门的掌门么！
他怎么下来了？
入世门的掌门露着谜一样的微笑，他掩饰不住得意，不过还是说的比较谦虚：“现在还说不好，不过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一次我是肯定能够得偿所愿了。”
“师父什么时候杀掉外面那帮黑衣人？梅开臣也是够愚蠢的了，想到道骨，居然派出了这么多的废物，根本没有竞争力。”
说话的人微微侧了个脸，正是裴成！
他跟入世门的掌门会合了。
这么说来，除了傻乎乎的牧云，还有初出茅庐的傅颜，加上师父的徒弟我。入世门和天门都没打算公平地玩这个游戏。
每个人都准备了杀着！
至于三清道的姜青阳，那是个老狐狸，如果说只有贺文修一个人进来，我还真不信。八成也是把贺文修当成个幌子。
而真正来执行任务的，另有其人！
“暂时先不杀。现在还没有人得到道骨的线索。等他们找到了线索再杀不迟。不信你先看这个。”
入世门的掌门拿出一张纸来，正是黑衣人头领扔下来的那张纸。
在我们的角度看不到上面写的是什么，不过裴成看完之后脸色倒是变了变。说道：“照着他这样查下去，也不久了。不如师父交给徒弟处理，也免得有后顾之忧。”
“你想替我担这个责任。这是好事儿。但是这次不行。我们要做的天衣无缝，跟入世门没有半点关系！你出手。终究会留下痕迹。只有我亲自动手才会毫无痕迹！到时候找个替死鬼栽赃……嗯，就那个乔林不错，那小子有几分邪性。说他谁都信。”
入世门的掌门走来走去。
已经开始琢磨着要我当替死鬼了。
“只要师父觉得对，那就对了。有一点徒弟不是很明白。”裴成走到了入世门掌门的身边，“为什么师父要在这里供着一个王麻堂的灵位呢？”
“这个你就不懂了。王麻堂这个人活着的时候……不一般。死了也不一般。”入世门的掌门盯着那灵位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他死的透透的。坟墓还被大家联手弄成了死局，让他永世不得超生。但是凡事总有万一，今天是洛卅回来。明天王麻堂回来了呢？有了这点香火，就是留一条后路。”
入世门的掌门说的再好听，说白了还不是怕王麻堂的厉鬼？
小人！
我不屑地咬牙。
没想到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居然被他发现了！
“是谁！”
入世门的掌门大喝一声，身体已经撞破了透气窗。一把将我和陶离抓住，眼神逐渐变得阴森下来：“原来是你们两个，呵呵呵，有命听，无命回啊！”
在我们俩开始挣扎之前，他就用一个绳子把我们两个都绑住了。绳子很听话，是的，听话。居然按照他说的做。我们挣扎不开。
他拎着我们两个走进了石头屋子，往地上一扔：“说，你们两个什么时候进来的？”
“什么时候进来的？刚刚被你扔进来的呗。”我看着入世门的掌门，忍不住吐槽道，“你也活了这么大岁数了，作弊做到这种地步，还能要点脸吗？”
入世门的掌门勃然大怒，一脚踹在我的肋骨上！
他出脚的速度很快，我躲开的速度更快！
他踹了个空，情绪却逐渐稳定下来，嘴角牵起，露出了一个微笑，从宽大的袖子里掏出一把刀扔给裴成：“你跟在我门下这么久，还没有杀过人吧？今天你就试试，我看你够不够格做我的弟子。”
裴成早就在等待着这一天了，立刻接过了刀，慢慢走了上来：“师父，你是希望一刀毙命，还是说……一刀刀慢慢地剐。”
他曾经说过，我加诸于小柔身上的，他都要让我还回来。
想必此刻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他缓缓走了过来，站在入世门掌门的身边，眼里全是邪恶的笑意，扬起了匕首，猛地，一刀捅进了入世门掌门的后腰！
鲜血，缓缓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