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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紧拳头。
有的时候是宣誓。
有的时候则是凝结力量的象征。
而唐暮的握拳，既有宣誓的意思，也有力量的凝结。
林萧的剑气，如同汹涌的怒潮，亦如咆哮的猛虎。
虽然经过了之前的消耗，但是斩杀一个炼虚境界的修士还是没有问题的。
他来到了唐暮的面前，本来如同择人而噬的猛兽一般，正要张开大嘴，一口吞噬而来，即便是唐暮的背后，已经凝聚了上万把飞剑如同翱翔的巨龙一般，在他的眼中也只是徒有其表的花架子。
他根本毫不在意，只是催剑向前，便是马上就能够夺走唐暮的性命。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唐暮忽然握紧了右拳。
于是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天地无声，紧接着时空仿佛也静止了。
那刚才还如同狂涌的溪水般的剑气，这个时候，却连一个浪花都不在掀起来了。
他仿佛是一条凝固的金河，每一道剑气，都被冻住了。
有像是一头肌肉起落动弹的猛虎，每一条肌肉都被死死的卡住了一般。
他在也不能够发挥它巨大的威力了。
唐暮只是握住了右拳，但是却像是捏住了他的七寸一般。
所有的威力全都烟消云散，只有一道略显诧异的声音从里面飘飘悠悠的传了出来。
“你是怎么做到的？”
唐暮知道自己即便是击溃了林萧的这道剑气，也是无法击败林萧。
能够击败林萧的，只有林风。
那是师父的敌人，不是自己的。
自己的任务就是挡住眼前的这道剑气。
他应该是已经成功了。
他望着那些再起的无形剑意，脸上露出了一个大大的微笑，接着林萧的按句话回答道：“因为我是师父的好徒弟啊。”
这道声音很是跳脱而活泼，里面就透着那股插科打诨的劲头，而内容也是毫无实质的吹捧，定然也不是林萧想要的回答。
林萧知道自己在这样问下去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其实那一问本来就是没有什么意义，于是没有再问，而唐暮也没有再说。
一阵风吹过之后，那条凝固了的金色溪流碎灭成了金色的灰烬，然后蒸发成了虚无。
林萧的‘眼睛’也随之消失。
而唐暮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就像是《魔戒》之中被索伦之眼盯着的人，终于摆脱了那恐怖的监视一般放松。
哪怕他很清楚这种摆脱只是暂时的。
这口气长出了之后，他有些疲惫的坐在了地上。
而随着他坐下，他背后的上万把飞剑也化作了灰烬。
那巨大的，在他背后搭建成了剑的巨龙的飞剑们，如同一场铅雨般落下，随风飘向四面八方。
而唐暮坐在这样的灰尘之中，眼神微咪自语道：“师父，今天我才有些明白，什么叫做锋。”
他双手按住太阳穴，用力的按揉了几下之后，在睁开眼睛，看着自己的面前又是多了不知道多少把飞剑和飞剑带来的各式各样的剑。
他随意的朝着一把粉色的飞剑点了点手，而那把粉色的飞剑就像是一个害羞的小媳妇一样，来到了唐暮的面前。
唐暮用手轻轻的抚摸了一下剑身，那把剑又仿佛是受到了主人摸头的小猫一样，舒服的一阵颤动。
唐暮笑了笑，然后轻轻的将它推开。
笑容温暖的像是大哥哥，又像是父亲。
剑波流转，阳光闪耀之下，这把剑竟然不知道比之前锋利了多少倍。
而更多的剑，仿佛有意识的，嫉妒的眼红了一般，朝着唐暮飞来。
最开始唐暮还会一一抚摸，但是十把过后，唐暮便停下了手。
他冲着背后的那些来到的剑，还有那些刚来的剑笑了笑，然后张开了双臂抖了抖。
“剑。”他大声的说道：“其实不在意形态，只要一往无前，便有锋。”
“哪怕是顿了，哪怕是断了，哪怕是剑身不在了，变成了铁水了，也依旧能够锋利！”
“剑，有形，而锋，无形。”
“刚刚击溃那混蛋剑气的，就是你们的锋！”
刚刚不愿意和林萧说出来的话，那真正的碎灭了剑气的答案，这个时候，唐暮却是看着这些宝剑说了出来。
对于他们，他根本不需要一点的隐藏，因为刚刚他能够成功本来就是他们的配合。
上千把高阶品质的飞剑融化在了林萧的剑气之中。
他们的剑身消失了，在常人的眼中，甚至是林萧这样的高阶修士之中，他们也已经完了。
因为不是每一把剑都有剑灵。
而且即便是有剑灵，也定然已经死在了刚才那样恐怖的剑气之中了。
所以即便是林萧，也没有猜到唐暮刚才到底用了什么手段。
但是唐暮自己却很清楚，而且刚才也已经对这众剑说了出来。
他运用的就是锋。
飞剑的锋！
剑身可以消亡。
剑灵可以死去。
但是宝剑的锋芒却不会消除，只要他们至死仍在冲锋，那么他们的锋便不会消失。
这对于林萧是看不见的，甚至是林风也看不见。
但是，唐暮可以做到。
这不是因为他吸收了林风的本命神剑，唤了那一声剑来。
而是因为他是那锋之体质。
从发现唐暮的那一刻起，林风便是让他修剑。
唐暮的剑道天赋也的确很高，最前不过一把汉服中用的装饰镇宅宝剑，便能够挥出浩然剑气。
后来，以林风的本命神剑为身体之后，便更是优秀。
虽然每天插科打诨，但是却也是林家最快的一把剑了。
但是，其实他始终都没有领悟林风的意思。
林风看了出来，却始终没有说。
而直到刚才的那一刻，他唤出了那一声剑来之后，都没有悟出来。
只是在那上千把飞剑碎裂的瞬间，他在前所未有的和剑的亲切感应下。
和那些剑产生了共鸣，他仿佛是感受到了那些剑的不甘、那些不服。
感受到了他们的意志。
然后，他感受到了那所谓的锋。
于是他凝结了背后的剑，还有那些碎灭的剑的锋，朝着林萧发动了攻击！
是的，包括他背后的剑。
那些剑，从来不是逃兵，颤动，不是畏惧。
而是愤怒！
看见那些同胞死在自己面前的愤怒！
锋，是剑的情感。而锋之体质，是能够感受并且操控剑的情感的体质。
终于领悟了锋之意志的唐暮，便是这天上地下，最强的控剑之人。
这些剑，就像是他的亲人。
此刻，他忍不住和自己的那些剑诉说衷肠。
但是下一刻，他的话就充满了沉重。
“走吧，现在都走吧。”前一秒他还是那么朝气蓬勃的讲剑，那些飞剑就像是能够听懂他说的话一样，在空中上下窜越，就像是欢呼胜利的孩子。
但是现在，他却忽然让空气冷了下来。
而那些飞剑停止了窜动，不解的看着他，就像是好奇而委屈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