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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1章一个故事
老者闻言，眼中露出一丝惊讶之色，旋即便隐没下去了：“呵呵……你的目光很独到，正如你所说的，无论你是否走到这个亭子当中，我都不会拦着你上山的路，不过既然你来到了这里，陪我老人家说说话，那么我也不会让你吃亏，我已经记不清到底有多少年，没有和别人说话了，呵呵……”
老者说完，含笑着将目光再次投向远处的云海，但是余观海却沉默下来，脑海里面回荡着老者的话语——记不清楚多少年，没有和人说话了。他能够体会这种心情，这是修士的必经，也是修士的悲哀，无尽岁月里面的确蕴藏着数之不尽的东西，但是同样也蕴藏着厚重的寂寞，没人能够杜绝得了。
“以后的我会这样吗？”余观海心里问着自己，修士这条路太长太长，谁都无所不用其极的希望自己继续活下去，但是活下去的途中，又是什么样子的呢？没有人知道。
“不……不会……因为我更喜欢生的丰富，死的精彩。”余观海深吸了口气，轻轻的点了点头：“前辈请说，晚辈洗耳恭听。”
老人轻嗯一声：“那我就给你说一个狐狸和狗的故事吧！”
“嗯？”余观海本以为老人会说自己的过往，追忆往昔，没想到却是一个故事，这还真是出乎他的所料。
“狐狸和狗是很要好的朋友，突然有一天，死神降临了，告诉狐狸和狗，他们当中只能有一个能够活下去，让它们自己选择活下去的那个，于是狐狸和狗选择猜拳，谁赢了谁活下去，最后狗赢了，死神带走了狐狸的生命。”
“狗抱着狐狸的身体，泣不成声，不是说好的彼此都出拳头吗？这样就可以保持一直出拳，两个人都活下去，为什么最后狐狸变成了剪刀，狗却成为最后活下来的那个。”
这个故事很短，短得没有任何过多的思虑，只是简简单单的几句话，便已经很清楚了。老人说完之后，继续淡淡的问道：“年轻人，你觉得这个故事如何？”
余观海沉默很久很久，这个故事是很短，也很简单，但是却藏着一种难以名状的心绪，半响之后，他深吸了口气，说道：“故事很不错，但是这样的故事太多太多了，无论你我都不是第一次听到还是看到了，前辈希望我记住这个故事吗？”
他不明白老者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告诉自己这个故事。但是余观海确定，必然有着其中的深意才是。
老者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我不知道，如果你想记住的话就记住吧！不过这个故事，会一直到山顶去，后面会有人问你，到底是那个狐狸还是那只狗，你自己要有心理准备才是。”
“哦？”余观海眉头一挑，似乎明白了什么。
“好了……你该继续上路了，其实我还是喜欢一个人看云海，因为它们是平静的，至少我看着是这样的。”老者说完，不再理会余观海，目光静静的看着远处，好似变成了一个雕像一样，心无旁骛。
余观海见状，沉了沉，抱拳朝着老者恭敬一拜，转身离开亭子，继续向着山路而上，而脑海当中，则是一只回荡着老者所说的那个故事，狐狸和狗的故事。
果然，正如老者所说的，余观海还没有走出多久，就看到路边一处稍微宽一点的地方，有着一个石桌，石桌的旁边只有一个石凳子，上面坐着一个中年人，中年人一席青衣，长发飘逸，颇有些仙风道骨之感，手中握着一只茶杯，正悠闲的品着香茗，石桌以上，一个小小的玉壶，正冒着白气。
余观海走上前来，看了看那个中年人，没有说话，他驻足下来，陷入沉思当中，这会是那个将会问自己狐狸与狗的故事的人吗？但是那个中年人，好似完全没有看到他一样，自顾自的怡然自乐，品着香茗而视若无睹，余观海足足站在这里半刻钟的时间，没有说一句话，那个中年人也同样如此，平静如水。
“或许……他不是想要真正答案的人吧！”忽然，余观海好似明白了什么似的，不在驻足，而是迈步继续向前走去，那条蜿蜒的山路，通向哪里，其实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余观海好似明白了什么，或许这便是许多人无法达到山顶的原因。
在余观海刚刚迈步离去，只留下一个背影的时候，石桌旁边的中年人，平静的双眼忽然一凝，扭头看着余观海的背影，嘴角露出一抹笑容，只是这一抹笑容，看似平淡，却蕴藏着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苦涩。
“希望你能够给她真正的答案吧！”
余观海继续行走到山路上，直到半山腰的时候，整个山路的前方，完全被浓雾给笼罩起来，看不清楚前面的道路，而这里，第三个人出现了，这是个朴实的年轻人，静静的坐在山道上，目光迷茫的看着那满是浓雾的虚空。
年轻人看似二十来岁的相貌，眉目清秀，朴实无华，身着一件灰黑色的短打，如同普通农家的进山的打柴青年一般，除了眼中的迷茫和彷徨，显得稍有不适之外。
余观海看着那浓雾遮蔽的山道，嘴角露出苦笑之色：“终究还是希望我给出一个答案吗？何必如此呢？”
他看了看那个呆坐着的年轻人，叹了口气，走上前去问道：“这位兄台请了，可否打扰一下？”
那个年轻人如同一只受惊的小鸟一样，猛然回过神来，看到余观海站在那里，脸色陡然一红，像似别人窥看到自己的秘密一样惊慌，连忙站起身来，手足无措的说道：“大哥你好，你有什么事情吗？”
余观海含笑道：“我想问问兄台，这上山的路到底该怎么走，这已经被浓雾所遮住了，看不清楚，兄台这里也有一段时间了，不知道可清楚如何上山吗？”
“啊？”年轻人闻言一呆，脸色旋即变得失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