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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6章洗菜
女孩咯咯一笑，连忙将剩下的菜递给妇人，妇人将之放在箩筐里面，一家人忙碌了一会儿之后，便背着箩筐，缓缓的离开了，整个过程都没有看一眼那繁华而热闹的那家人，又好似故意避开，谁也不去提及一样。余观海静静的看着这一切，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思绪，他顿了顿，迈步跟了上去。
“老余，这么快就回去了？你卖完了吗？”旁边一个还在守着摊位的妇人，看着他们一家三口收拾好要离开，笑着问道。
男子笑了笑说道：“反正天色也不早了，今天生意不是很好，还不如早点回家呢。”
那个妇人若有所悟，目光撇了撇不远处正高朋满座的请客之地，似乎明白了什么，讪笑道：“说的也是啊！呵呵……”
妇人看着三人离去的身影，不由得叹息一声，摇了摇头，她男人嘟囔道：“你叫住老余干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那是他大哥家里，这不是让他更难堪吗？”
男人说着撇了撇那办着酒席的地方，忍不住轻哼一声，目露鄙夷之色。老余家有三兄弟，但是正是应了那句话，功名利禄人间鬼，一遇人人都化尘。本来农村出身他们家，老大老二运气不错，一个成为成功的商人，另一个则是在政府部门做了个不小不大的官，老余是最不济的第三子，本来兄弟本事同根生的，既然大哥二哥有出息了，他这个三弟应该会拉一把的，但是令人大跌眼镜的是。
他的大哥二哥不仅仅没有帮助他，反而冷嘲热讽的，让他们颜面扫地，除此之外，就连居住在城里的他们，也和老三一分分的分清楚老人留下来的租屋，最后据说是用三千块卖掉了，所以村里的人都暗地里叫老余的大哥二哥，为余一千，和余两千，同时也很是同情老余，摊上这么两个哥哥，算是上辈子造孽了，而老余从此也和他们断了来往，只希望过自己的小日子，不依靠任何人。
今天是老余的二哥的儿子考上名牌大学的日子，大摆宴席，而且就在老余买菜地方的眼皮子底下的镇上小酒楼里面，这是什么样的场景，怕是没人不知道了。
“老余……”余观海听着这两口子的话，静静的看着远去的老余一家，缓步也跟了上去。
“孩子他娘，你先回去做饭吧！我去将这剩下的菜给洗一下，反正今天也卖不完的，明天就坏掉了，还不如去洗一洗，给邻居分一分，免得浪费呢。”来到小河边，老余对着妇人说道，看了看小河的方向。
妇人嘟囔道：“反正都是送人家的，给他们的话他们会自己洗的嘛，哪里需要你啊！”
老余摇了摇头：“咱们都不是施舍，而是送给他们，如果不是把好的东西送给别人，那么还不如不送，因为这是不公平的施舍，你觉得他们是需要施舍的人吗？我们都是一样的人，所以我送他们的是心意，而不是把他们当做垃圾场去丢弃这些卖不掉的东西。”
妇人闻言，瞥了老余一眼，没有说话，她知道自己男人的脾气，或许就是应该太正直，太老好了，才会被大哥二哥所欺负。但是她却从来没有就此埋怨过，虽然她是个农村妇人，但是却也分得清什么是好，什么是坏。
“妈……我帮我爸一起洗喽。”女孩笑着朝着妇人摆了摆手。
“那你们早点回来啊！哦……记得不要全送了，留着点我们回去吃，要菜心，小蓝最爱吃菜心了。”妇人嘱咐道。
女孩嘿嘿一笑，吐了吐舌头应道：“知道了，我才不会拿我最喜欢的给人家呢。”
余观海静静的站在不远处的小路边，看着小河边洗菜的父女，一种莫名的情绪漫上了心头。
“最好的东西？送给别人？施舍？不愿意？”余观海脑海当中徘徊着刚刚这一家子的对话，好似触动了什么似的，让他整个人陷入沉思当中。自己最好的东西是什么，自己结交别人的又是什么？自己行走之间，别人在自己的世界里面，又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我在施舍，我一直都是，因为我觉得她们需要的都是施舍，这个虚幻的世界里面，秦竹苦等多年，暗自思念，我觉得她需要我施舍的一份爱。所以在完美的世界里面，我给了她，让她成为一个永远活在快乐当中的俏皮少女，那不是爱，而是一种心灵的安慰，也是一种施舍，但是那是她想要的吗？”
想起秦竹拒绝了自己的让她步入修士的世界，成为超越普通人的强大，只是愿意独居在池塘小院子当中，或许那时候，余观海觉得有着许许多多的理由解释这一切，但是现在却只是剩下一个了，那就是秦竹，其实并不是需要这样的施舍，而自己给她的也不是最好的东西，正如老余手中没有洗过的菜，那是施舍给别人的，但是爱……是能施舍的东西吗？
他缓缓闭上眼睛，无数的画面徘徊在脑海当中，那是和秦竹相遇的一幕幕，只是存在着两个不同的版本，第一个，便是在大窑镇上，自己在生药市场上，遇到的那个和自己爷爷秦维汉寻找药物的她，那个她，活泼可爱，俏皮灵动，无忧无虑，那是他们的第一次相见，而后随着诸多的事情，秦家和秦竹相互联系到了一起，成为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但是现在看来，余观海却是从那个时候，便已经完全彼此分离开来了，因为他根本就不是其中的一部分，而是独立在外的另一部分。
秦家生意遭受打击，他挺身而出，为秦家鞍前马后，挡住这巨大的灾难，而且还让秦家的生意蒸蒸日上，成为海州独一无二的存在，这份喜悦当中，享受的人却没有他余观海的身影。那时候他自己的理由是，这些是他不屑一顾的，因为这些人世间的繁华，对于一个超然物外的修士来说，根本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