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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三章 他爱我亡命天涯流浪

作者:西子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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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踉跄跌撞在墙壁上,脑海一片空白,乔苍开枪的霎那仿佛电影回放一样,不停在眼前重现,闪过。撕扯我的五 脏六腑,血从胸膛喷溅而出的场景,狠狠敲击在我心上。

    常秉尧死了,从毒发身亡,变成了枪击。

    死在乔苍手上。

    即使他吊着半口气,原本就熬不过这几日了,罪魁祸首分明是我,经过这一晚,山崩地裂,全都变了。

    结局被改写,乔苍才是真正的凶手。

    这条命所有的鲜血,只染脏了他一个,而我依然干干净净,全身而退。

    我捂着耳朵,不敢尖叫,更不敢落泪,仓皇奔逃出那栋寂静无声的楼宇,仿佛有什么洪水猛兽在后面追赶我, 不曽停息片刻。我冲上绣楼的回廊,和正好走出屋子的阿琴撞个满怀,她扶住揺晃颤抖的我,在看清我藏匿于凌乱 长发后的面孔时,她不可思议间怎么了,为什么脸色这么苍白。

    我咬牙克制自己的慌乱与惊惧,伸出手指了指远处漆黑的树林,“看到了一只很大的老鼠。”

    她听我解释笑出来,“何小姐天不怕地不怕,竟然怕老鼠◊”

    她搀扶我进屋,“林园花草树木多,后院还有山石,动物方便藏身,所以经常能看到,刺猬和穿山甲还有呢,

    您只是住进来的时间短,没碰上而已。”

    她将参汤递给我,我心不在焉,甚至忘记了用勺子,直接撺在掌心一饮而尽,也忽略了是否烫口,她看出我不 对劲,笑了笑说您早点休息,有事叫我。

    阿琴离开后我蜷缩在床头,窗子大开,风声鹤唳,我仍旧深陷那一幕不可自拔,身体每一寸皮肤,每一颗毛孔 ,都在冷风吹拂下浮起密密麻麻的冷汗。

    我经历过许多激烈枪战,这样清楚看到一条人命的消逝,看到一颗子弹刺破跳跃的鲜红的心脏,是第一次,唯 一的一次。

    我侧过脸看向窗外,骤然狂风大作阴云漫天的夜晚,风卷残云的庭院,注定常府三十年来最大的不平静。

    我恍恍惚惚半梦半酲之间,门被人从外面无声无息推开,熟悉的身影敏捷而仓促闪过眼前,停在距离我不远的 灯火下。

    月色,灯影,昏黄的天花板。将他笼罩得温柔如水,又恍若隔世。

    这一辈子我穷其所能,也许都看不透他了。

    他那么自私,那么阴险,那么冷静。

    他连乔慈夭折都能忍,他永远没有眼泪,不会动容。

    可为什么,他总是在我掉入悬崖的时刻,不顾一切救我上来,即使他会坠落,他也没有迟疑过。

    他好竒我这颗心,到底藏着谁,藏着什么,何时才焐热。

    我何尝不是好竒他的心,那么冷,那么硬,那么遥远,这是我看到的,而我看不到的又是什么。

    我目光呆滞望着他,一动不动,_眨不眨,他察觉我的失神,抵住门扉间,“怎么◊”

    “你从哪来。”

    他扯了扯衣领,避开我的视线,“外面◊”

    我正想问他是不是向常秉尧开了枪,还没有来得及张口,回廊上忽然传来一阵咚咚的急促脚步声,落脚时有些 凌乱,似乎不止一人,乔苍手不动声色扣住了门锁,轻轻一拨,嘎嘣落了锁。

    他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按住口袋,影影摔绰的几道人影在烛光照耀下投射进来,洒落在揭红色的地板上,像镶 嵌的海浪花纹。

    为首的男仆耳朵贴着玻璃,一边探听动静一边沉声间,“何小姐您在吗。”

    我吓得一抖,乔苍面不改色,他朝我竖起一根手指在唇上,我舔了舔嘴唇,极力使自己语气听上去很镇定,“ 这么晚了有事吗。”

    “我们打更时,看到有个人影奔着绣楼过来,像是男子,您见到了吗?”

    我说没有,刚要睡。

    他嘶了一声,门外窸窸窣窣的交谈,“可我看他,确实进了这扇门。”

    我腔调陡然生冷,“什么意思,老爷还活着呢,你们怀疑我偷人吗? ”

    男仆立刻说不敢,许是我瞧错了,惊了您的梦。

    我没好气说滚开。

    他们急忙离去,直到回廊失了动静,乔苍才将按在口袋上的手松开。

    我知道他从常秉尧的房中出来无意撞上了那伙人,用功夫甩掉他们,但被窥见了方向,因为绣楼住着我,他们 怕出事,才这样穷追不舍,常秉尧的尸体大约还没有来得及收拾,他不得不小心躲闪,以免败露。

    我赤裸着一双脚,走向他站立的门口。

    风声消散,月色婆娑。穿过树梢和回廊的屋檐,透过玻璃,他仿佛披了满天星辉与清风明月,他想趁夜色正浓 离开,我在这时撺住他的脸,我突如其来的动作令他有些怔住,他垂眸凝视我,我神情恍然说,“不要走。”

    他蹙眉,“什么◊”

    我说我今晚会做噩梦。

    他默然片刻,露出一丝笑,“今晚的事还没有发生,你就料定要做噩梦吗。”

    我抿着嘴唇,眼尾升起一抹娇俏风流,“女人口是心非的借口,你还非要戬破不可吗。”

    他笑出来,我勾着他腰间皮带,也不肯让他去洗澡,直接缠着他上了床。

    他这一夜没有碰我,只是从身后紧紧抱住我,他炙热的长满了胡茬的脸孔埋在我脖颈,喷洒出的绵长呼吸烫得 我一抖。

    我几次欲言又止,最终也没有问出口。

    他不说就是不想我知道,常秉尧死的蹊跷,珠海市井流言六姨太进了常府,各房主子死的死亡的亡,整座深宅 大院像中了魔咒一样,前赴后继的出事,乔苍这一招是为了防止和常秉尧交好的条子,不受我控制,不买我的账, 非要查验死因,他用枪伤遮埯中毒,保我无恙。

    我眼角有些刺疼和潮湿,我不敢呼吸,不敢抽搐,轻轻转过身,趁夜色昏暗,他又闭着眼,枕在他胸口。

    第二天早晨我在乔苍注视下酲来,抬起头对上他含笑深邃的哏眸,我打了个哈欠间怎么了。

    他不语,只是手指紧了紧,我这才感觉到胸前的阻碍,他握住我一只乳房,隔着柔滑的丝绸肆意揉揑,我最后 一点困倦荡然无存,只觉得他很烫,烫得离谱,似乎忍了太久,久到再也忍不住。

    他伏在我身上,两条手臂撑住床,不着寸缕的下体蓬勃囂张抵住我腿根,我红着脸推搡他,“青天白日你做什

    么。”

    他似笑非笑,“谁说白天不能,我记得何小姐最喜欢就是贡昏时那一次。”

    贡昏露台,在半山宾馆,那是我最疯狂的一次,我几乎把从风月场学到的所有招数都用在了他身上,极尽所能 和挑逗,放荡得连我都不敢回味,他那晚在石桌泄了一次,在房间又一次,每次都很长,像是把命都给了我。

    乔苍大约也是那一晚被我迷惑住,我柔软的手臂勾住他脖子,“可我记得乔先生最喜欢髙楼窗前。那次你最猛。 “平时不猛吗。”

    我摇头,他闷笑出来,“地点不重要,只是那时的何小姐,身上有奶香,很是诱惑。”

    他牙齿落在我肩带,轻轻一咬,洁白的真丝睡裙从我皮肤脱落,我犹如一颗刚刚离开贝壳的珍珠,皎洁,无 暇,纤纤弱弱,在他身下融化为一滩海水,一杯细沙。

    他忘乎所以吻着我,这样的痴缠蛮横抵死相逼的吻,这样有力紧缠的拥抱,我和他都要室息,仿佛天涯海角的 逃亡,仿佛亡命天涯的流浪,歇斯底里。

    在我们沉浸于狂热的拥吻里情不自禁抚摸对方私密时,门扉上的玻璃忽然晃了晃,像扫过一阵疾风,可走廊风 平浪静,我立刻将手从乔苍腿间移开,撑住他肩膀,紧盯那扇门。

    “何小姐。”阿琴喊了一声,她如往常那样本能要推门,我立刻惊叫别进来!

    原本敞开的门缝,又倏而合拢,“您不方便吗。”

    “你有事在外面说,我没有穿衣裳。”

    我嗓子充满陷入情欲的沙哑,阿琴已经猜出怎么回事,她不着痕迹又朝后退了两步才说,“老爷去了。”

    我哏前的迷离与模糊彻底褪去,比任何一刻都清明,我注视天花板的波纹说知道了。

    阿琴离开后,乔苍从我身上翻下,他背对我穿好衬衣,我们都清楚这一日早晚,只是我清楚为什么这么快,他 却不清楚我看到了什么。

    我望着他精瘦笔挺的背影刚刚被我抓出的指痕,“是不是有很多我不知道的事。”

    他身体一僵,几秒钟后继续有条不紊系纽扣,“比如。”

    我无声无息,犹如一条斑斓柔软的蛇,攀上他肩膀,唇对着他耳蜗说,“比如你比我想象中,也许更迷恋我。”

    他闷笑出来,“何小姐咋夜一定好梦◊”

    “在乔先生怀中,再坏的梦,也有滋味。”

    他握住我的手,吻了吻我指尖,我们穿好衣服,他留在房中洗漱,我则去了阿琴的屋子梳妆,十几分钟后我们 走下木梯,韩北站在一个巨大的玉石鱼池旁等候,他看乔苍摸出香烟,抬手递上打火机,火苗蹿升的霎那,乔苍 眉哏刚烈,又透着一丝浅浅的温柔。

    “苍哥,早晨通知各房姨太和管家婆之前,我让黄毛给常老换上了寿衣。”

    他打量我一眼,压低声音说,“按照您的吩咐,血印没洗掉,这一夜差不多千了,浸不湿衣服。咱们的人会 在床边守着,一直到抬进棺椁里,谁也不让碰,只要灵堂上珠海政府官员来悼念,当场不出意外,就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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