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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8章 有缘无份
蔡文姬不说话，张角也就尴尬在这里，一时不知该怎么处理。
要说张角对蔡琰，多少也是有点微妙的感情在的。
毕竟是东汉第一才女，无论是才情还是神韵都堪得上“绝代风华”四个字，而且对自己又有暧.昧好感。
但问题是张角情商低啊，早在太平道总坛面对正妻幼娘和任红玉之间，张角就不知道该如何去摆平，差点闹出风波来。
他本身就对感情这事，没什么定力，也缺乏足够的决断。
对蔡琰，他心里当然是喜欢的。
但他又不能不去考虑周幼娘的感受，再说任红玉还在身边，难道要当着她的面去撩蔡文姬吗？
尴尬的气氛里，张角又说了一句没什么营养的废话：“你还好吧？”
这话出来，不但没有化解尴尬，反而令现场的气氛更添幽怨。
蔡琰两眼瞪着张角，没说话，依然没说话。
但是那眼神里的意思是个人都看得出来。
我好不好，难道你不会拿眼睛看吗？还需要问？我都从堂堂蔡府的大小姐，弄到亲自抛头露面，跑街头卖书了，你说我好不好？
于是，张角开口说了第三句话。
“那啥，文姬你先忙，我还有事先走……”
送命，这是百分百的送命回答。
张角不提走还好，一提走，蔡琰心里就炸毛了，涌出一种委屈酸楚，还有怒意。
“站住！”
蔡琰从银牙里蹦出两个字，那眼里的火差点要把张角烧着了。
就算张角武力逆天，是宗师级别的高手，此刻在蔡文姬面前，也感觉有点怂了。
这完全是心理上的，感觉在蔡文姬面前有所亏欠。
张角要转生迈出去的脚硬生生的收住。
在他身后的赵云和會橙宫已经开始准备掏出瓜子一边嗑一边吃瓜了。
而任红玉，做为女人，又不是瞎，现场微妙的气场，她怎么会不明白，张角与眼前的女人似乎有一点暖.昧在，不过她的身份，从未想过能当张角的正妻。
只要能陪在张角身边，对任红玉来说，一颗心就能安定。
所以她并没有做任何过激的事，只是无声的，悄然往后退了退。
感情的事，最终还是要靠两个人自己解决。
张角对感情一向有点怂，但是现在已经逼到这个份上，犹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他毕竟也是做天师的人，掌管太平道十万之众，哪怕面对汉帝刘宏都能侃侃而谈。
心虚只是一瞬间的，他很快调整好情绪心境，向着目中带着泪光的蔡琰蔡文姬开口说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有什么是我能帮你的？”
说这句话的时候，张角的眼神真挚，没有躲闪，没有疏远，有的只是对蔡琰的关切。
也正是这种眼神，让蔡琰心里微微一酸，却又忍不住想：原来他还是关心我的。
气氛有些缓和。
其实很多时候，蔡琰并没有奢望张角真的能改变什么，就像两人一个是太平道天师，家有正妻，一个是当今言文坛领袖蔡邕的长女，而且刚克死了丈夫。
两人的身份和位置决定了，之间就有一条天然的身份鸿沟。
这是东汉的习俗和大家的认知所决定的。
哪怕是太平道天师，就算是天子都无法改变。
世家的长女，难道可以给人做妾吗？
张角，难道可能去休掉幼娘迎娶蔡琰？
如果这两点都做不到，那一切照旧。
只能说是有缘无份。
但是至少现在，张角的一句话透出的关切，透出的担当，却让蔡琰心中一暖。
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化作一声悠悠的叹息。
这半年的时光，对蔡琰来说实在很不容易，就在她想和张角心平气和的聊一下别后的经历时，突然，一声尖锐的大喝从一旁响起：“蔡琰，你今天卖了多少钱？居然还有空闲谈？”
这声音透着一种小人得志的味道，张角和蔡琰以及附近的人，下意识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一眼看到一个尖嘴猴腮的中年人，背负着双手，迈着八字步，深陷的两狭上，一双狡诈闪烁的眼睛里，透出阴险之意。
“你是谁？”
张角眉头微皱。
“大人我的名号，也是你配问的？”尖嘴猴腮的中年人一眼扫过张角身上穿的衣物，眼中闪过一丝轻蔑。
像他这种人，天生就有种本事，能一眼看出对方身家富贵与否。
这就和后世看人身上的牌子来推对方有钱没钱一样。
一眼之下，中年男人确实张角只是平头百姓穷屌丝一枚，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而张角要知道对方心里想的是什么，只怕也会喊冤。
老资是想微服私访，不想再被洛阳一大帮想抱大腿和投机的世家拉着不让走，这才不得不穿得普通低调点，再说老资是有内涵的人，何必在意穿什么。
不管穿什么老资都是大汉天师！
可惜，张角不知道中年男人心里在想什么，中年男人也断定张角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连多看一眼的心情都没有，翻着一双三白眼，向蔡琰嘿嘿冷笑：“蔡大小姐，这到月底了，欠的钱也该还了吧？”
钱，什么钱？
包括张角在内，其余听到这话的人都是一脸懵逼。
蔡文姬再怎么说，也是堂堂蔡邕的女儿，蔡家也不是小门小户，也是文坛里的一支，儒学子弟，又是世家，怎么也不可能差钱吧？
更别提欠别人钱，居然沦落到要出来摆摊卖书的地步，还被人逼上门来催债，
这也太扯了！
但现实往往比小说更离奇。
蔡家不但欠钱，还欠了很多，被人逼债不是第一次，也不是最后一次。
只是这一次比较惨，以前人家顾着蔡邕官面上的身份，做事还不敢太过份，但是现在，蔡邕都被削职成平民，马上要被流放了，谁还顾得了蔡家的颜面。
那真是上门催债讨命，一刻都不放松。
张角还在懵逼里，没反应过来，倒是蔡琰先低下头，含着羞怒，压抑着情绪颤声道：“还请王总管宽限一下，这些书籍只要卖了就……”
“卖什么卖，卖个屁书啊，你们蔡家也真是脑子进水了，借那么多钱囤这么堆没用的破书，到头来，连钱都还不上，你说你们图啥？”
那位尖嘴猴腮的王总管冷笑着，袖着手，扬起下巴阴阳怪气的接着说：“不是我说你们，蔡大人之前好歹也是朝廷里数得着的大官，怎么会沦落到如此地步，真要是没钱，要不蔡姑娘去伺候一下我家公子，欠的钱也是可以商量的……”
“你……”
蔡琰万万没想到对方居然会如此无耻，连这样的话都说得出来。
也是，虽然只是区区一个王家，但是在京城里官员多如狗，世家满地走的情况下，那也不是寻常人家。
如果蔡邕还有官职在身，对方自然会避让几分，现在蔡邕都要被流放了，鬼还会给面子。
所谓人走茶凉就是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