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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嘛？”语气不太好。
“反正不是咬你。”贺晏之径自把她的手拿过来，储六月刚要抽回去，却发现他的手伸向她受伤的那根手指，然后将她手上缠的纱布给取了下来。
“取下来干嘛？还疼着呢。”储六月想把手抽回来。但是被他握的更紧了，还低斥一句，“别动！”
储六月本来就怕疼，他又在拆纱布，她自然也不敢乱动。
“纱布要取下来透透气，以防潮湿引起感染。”纱布取下来之后，贺晏之道。
原来是这样。
储六月倒是没想起来。
贺晏之将煤油灯端过来，照了照她手上的伤，“明天还要继续包扎起来。”
储六月睐他一眼。别以为这样关心她一下，她就不生气了。
“没有讨好你的意思，纯属责任。”贺晏之将油灯放回去。并没有看她，便轻而易举的知道她在想什么。
储六月一脸错愕。
“你是不是学心理推算的？”忍不住问他。不然怎么可能看都没看她一眼，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
“不是。”贺晏之淡淡的回了俩字。
储六月又瞅他一眼，“我可以睡觉了么？”手还被他握着。
“还要等一下。”
“？”
“我刚把五块钱还给妈了。还把这些年在外挣得一点钱给了她些。”
听到前面那句，储六月已经很不高兴了，完全没有心情听后面那句，“你的钱，你有权利支配，不用来跟我汇报。”
她拉着被子躺下去，准备睡觉。
“我这里还有一部分，是留给你的。”贺晏之把钱塞她手里。
“……”储六月一愣，感觉到手里有东西，她又坐了起来。看了看手里的一叠钱，只看到最外面裹着的是一个五十块钱。她有些意外，胸口像似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一颗心晃荡的厉害。
虽然不是多少钱，但是他的行为总是能在不经意间打动她胸口那颗心。而且……这种感觉让她心里很不好受。
“你哪来这么多钱？”她问。
“念书的时候，闲下来会去挣一点。”
“这里有多少？”
“没数过，刚给我妈六十块，应该也没多少了。”
“我数数看。”储六月开始数钱。除了一张五十的，还有一张十块的，四张五块，然后就是两块一块，五毛，甚至两毛一毛的都有。
她加了一下，总共是九十八块六毛钱。再加上刚刚给婆婆的六十块，那么就是一百五十块。她手里总共加起来，估计能有两百多。但是她最多只能拿出两百块钱，总要留一点做生意本。
那么现有的钱，已经有三百五十块了。就是不知道婆婆自己手里还能不能有点钱。她估摸着，有的话，也没多少。
去年贺景之结婚，今年贺晏之又结婚，这么多年的积蓄，估计都拿来给儿子结婚了。
“你知道你妈手里能有多少钱？”储六月还是想打听一下。没准婆婆手里还能有一点钱，这样一来，贺晏之的腿很快就能去看了。
贺晏之抿着唇，不语。目光就那么定着她看。
储六月被他看的有点不明所以，但很快就意识到了原因。她扁了扁嘴，不情愿的吐出俩字，“咱妈。”
有时候也不是故意的，就是不留神就说出来了。
“下次再说错就得挨罚。”
“我又不是故意的。”储六月控诉。
“你可以睡觉了。”贺晏之拉过被子，准备睡了。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咱妈手里到底还有没有钱？”储六月差点就有把‘你妈’两个字说了出来，还好及时改正了。
“你问这个做什么？”
“反正不是想跟她要钱。”最后还想来一句：你不用害怕。
“你也要不到。”
“……”储六月满头黑线。心里知道就算了，干嘛还说出来！
“我估计是没什么钱。”贺晏之又道。
储六月叹了口气，“如果能拿出个三百块就好了。我这边再凑出两百，这样应该就可以带你去城里动手术了。”
贺晏之心窝一暖，“我都不着急，你急什么？”
“我……”开口，储六月突然回答不上来自己急什么。
急什么呢？
她又在心底问自己。但是答案还是一样的，说不上来急什么。
“放心，我一定努力早点站起来。”
耳边忽然传来一股热风，还有他好听的声音。储六月一惊，不自在的避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她怎么觉得他的话里含着一股暧昧的因子呢？
储六月侧目看他，他已经退了回去，面上还挂着一抹坏坏的笑意。是她看错了吗？他这是什么用意的笑？
“睡觉。”贺晏之吹了灯，躺下去，顺便用自己的被子将她盖住。
“诶，我有被子。”储六月惊慌失措的从他被窝里逃出来。在他被窝里短暂的停了一秒，便能感觉到他被子里那滚烫的热度。
妈诶，跟他睡一起，还不得变成烤番薯。
“你的被子太厚了，盖着热。”
“没事，我比较怕冷。”
“那我被窝借你暖一下。”
“……”
……
这一夜，储六月睡得并不好。
躺在一个大暖炉怀里，是真的没办法睡好呀！而且还是明知道的情况下。要是半夜被他给抱进被窝里的，起码还可以装一下。
这一夜，太艰难了。
而到了下半夜，她更是没的睡；怕一下子睡着了，错过重要的事。
熬了一个多小时，很困，总是忍不住打哈气。又担心惊到旁边的人，所以只能捂在被子里打哈气。
又没有时钟可以看一下几点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快天亮了。白天还可以借着太阳行踪来估测时间，而到了晚上，就只能凭直觉。
终于，又等了大概十几分钟的样子，听到外面有开门的声音。
八十年代都是木头门，‘吱呀’的声音，在安静的夜里很特别。
储六月知道，肯定是贼人又开始干坏事了。她觑了眼旁边的男人，尽管什么都看不到。凭着他均匀的呼吸，能判断他是睡熟了。
她先是轻轻的挪开一些，等了两分钟，他没反应，她又掀开被子，轻轻的挪到床尾，小心翼翼的避开床上的人，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