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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奔赴前线，道路谈话
长军出雄城，官道卷尘龙。
一路北上，大军只是沉默行进，没了出城之时，全城百信的夹道相送。也无了出征奏乐时，全军将士的豪迈热血。
行军便是如此，寂寥行于天地间。
忐忑沉寂，不知晓自身结局如何，只知战场无情，败者皆为草芥野狗。
便是怀着对未知的探求，大军跨过覆雪田地，踏过千山万水，不时有百姓于远处眺望，为大军鼓劲。
大军阵中，一处马车之内，有四人对坐。
“拓跋英，说说前线情况？”
柳汗青朝眼前少女问道。
“前线么......”
拓跋英沉默半响，最终还是轻点臻首，缓慢出言。
“你等知晓，我大玄有两大防线，一道便是边关，另一道则是嘉兴雄关。”
柳擎亦是颔首赞同，朝两人说道。
“两道雄关，前者是先帝所设，后者则是大玄开国大帝设置。起初大玄国土不似如今辽阔，那时嘉兴关便是边关！”
江小白面色一沉，朝两人说道。
“那岂非......”
拓跋英无奈点头，朝江小白出言。
“没错，边关已然失守！”
一语道出，纵然众人皆有准备，此刻车内气氛也是沉凝起来。
“那殷墟古自有封地，联合四大藩王，成为了大玄的内应，与秦楚大军里应外合，边关不过一日便失守。”
拓跋英长叹，其面色亦是铁青。
要知晓，边关之上，便有她大将军府部众，他们腹背受敌，死前便陷入困苦境地，死后亦是不得安生。他们尸骸被两国大军悬于边关之上，这是何等屈辱！
如此情况，她拓跋英自然盛怒。
“祖父那日出城，所去之地便是嘉兴关。那是我大玄最后防线，如若连嘉兴关亦沦陷，那我大玄危矣！”
车内气温骤降，四人都明白，大玄......再遭不起患难！
柳汗青轻叹，心中顿塞，他知晓，嘉兴关外，可远不止拓跋英口中惨烈。
嘉兴关内苍生浩荡，嘉兴关外就没有平民百姓？
百万铁蹄踏平边关，就只杀士卒？绝无可能！
秦楚大军必定于大玄境内设置后勤，受创的必然是百姓。
女子会被充去给敌军慰安，男子则会被抓去劳作，被人鞭挞至死......
柳汗青站起，三人皆是凝望，待他出言。
“以后嘉兴关外的孩子，一定会问家中长辈，为何决战之地，不在关外，而在大玄境内......到那时，身边的大人又该如何回答？”
三人楞然，不知如何回答......
众人难以想象，四五十年前，大楚兵临皇城，当时大玄黎明是如何度过的。
大玄境内，又是如何一片炼狱景象，恐是饥殍遍地，民不聊生。
他们身在皇城之中，荣享太平，却不知天下大危。
柳汗青抬首，看向车窗之外，漫山乌青，一片墨色山水，大军便于此缓行，奔赴西北宿命之地。
寒风席啸，他不禁咳嗽两声，眼中杀意湛湛，如同凶物！
......
嘉兴关处，一轮残阳落世。
血霞射落关下森骨锈甲一堆，仅观此景，便让无数男儿感伤。
十万男儿立关头，看尽沙疆长眠哀。
自那日举兵出雄关，与三方大军鏖战一天一夜，此战大胜！
共计歼敌五十余万人，杀的流血漂橹！亦是不能解众军之怒，不能解众将之恨！
然大玄一方，也是死伤惨重，殒命沙场者，共计十八万余......
百万敌三百万，打出这种战果，还是无数将领，分批布令，兵仙下场，亲身坐镇，一日一夜，传下数千军令，方才如此。
可看出拓跋弘之强，大玄气势之勇！
夜幕幽幽，雄关明火。
众将集结，于城楼之内，召开战会。
拓跋弘坐于首位，四方众将列坐，场中一片肃然。
“此战斐然，挫伤敌军锐气，助长我军士气！”
有将领振奋出言，面色浮现些许红润。
其余将士也拂去面上冷厉，神态稍稍放松。显然对战果满意，亦对将来信心大涨。
纷纷看向首座老人，眼中各有崇敬。
原本敌方兵锋之盛，人数之多，令众将忧心，皆是心中没底，可兵仙布阵，一路剿敌，阵型却毫不松散，死伤者皆为外围军士，可见此法可行。
可首座老人却并无欣喜，眉间微蹙，似在思虑什么。
“拓跋元帅，可有不妥？”
左侧首座老将出言，别看他场上杀敌豪迈，实则粗中有细，一眼便觉拓跋弘异样。
众人皆是注视，等待拓跋弘出言。
“恐怕没那么简单......”
拓跋弘轻敲桌面，脆响不绝。
咚咚咚......
众将皆是收敛笑颜，想知晓为何。
“那一日，出城绞敌，本不因死伤十八万之多......”
众将闻言，皆是相觑，不知其意。
“你们可曾看到，那日交锋，敌方三军所用弩箭？”
拓跋弘手肘轻动，脆响声不停，如警钟敲响，令众将陷入回忆之中。
“那绝不是王朝器物！”
左侧老者率先惊觉，猛得转头，眼中精芒爆闪。
先前之战，他们皆是深陷杀敌喜悦，纵然注意到，也将其忽略，此刻想起，才觉不妥。
“盖渊......所言不错。”
拓跋弘这时才点头，看向诸将。
“纵然是大韩符箭，都无此威力，其上锋锐之利，元气之盛，恐怕是宗门之物！”
“什么？”
场内响彻惊呼！
放眼整座东玄境，能被冠以“宗门”之名的势力，便只有一处，那便是苍玄圣地！
“元帅，真是苍玄圣地？”
有将军凝重出声，若是如此，局面便不会简单，因其涉及宗门，远非王朝可比！
宗门圣地，凌驾王朝之上，只有少数强盛皇朝可以比拟，若是苍玄圣地要横插一手，那便不会简单，插手下方王朝，必然会有缘由！
“可是殷墟古使的手段？亦或是圣地上层博弈？”
众将纷纷猜测，各类理由频出。
拓跋弘摇头，只是沉吟。
“究竟是何原因，竟引得圣地大人物，出手干预？”
老人摇头，只觉得局势逐渐走向未知。
......
深夜，安王军帐。
队队士卒巡视军营，却不敢踏入军营一步，大帐周围气息森冷，其内漆黑，宛若匿藏恐怖之物。
“你等可曾听闻？那安王半月前，曾待一队大军入营，从那之后，那几万大军......便再也未曾出帐！”
有一巡视卫兵朝随行袍泽轻言，满脸沉凝，瞥向大帐处。
他们乃是北凉王麾下军士，可这大战一月，却未曾见过自家王爷，深感奇怪，看着安王军帐，深感不安......
“快别说了，你也不看此处是何地？若是让人听闻，我等皆是死无葬身地！”
另一士卒低声呵斥，随后便迅速远离此地，便当巡视完成，一切无恙。
只留那处孤零大帐伫立，帐帘随风浮动。
大帐之内，黑灯瞎火，若不是有一均匀呼吸之声，还以为其内没有活物。
“你失败了！”
一道失真之音扫荡帐内，模糊不清，却无处不在。
帐中，一中年面色惨白，颧骨突出，正在调息，听闻此言，一语不发。
“殷墟古，你胆子大了，我所问之事，你竟不回？”
模糊之声再起，殷墟古才缓睁眼眸，一双血瞳暴露于凄冷之夜中，一瞬之间，气质大变，如血族临夜。
“确实如此，但那又如何？你们难道还有人选，能代替我么？”
殷墟古不紧不慢道，似乎根本不将先前恐吓放置于心。
“莫要高看自己，血侯手下，强者如云，不是非你不可！”
那声音再沉，一股骇人威势降临，将大帐包裹，恰到好处，不朝外流露一分！
殷墟古双眼暴突，一口殷红洒落于地。
“你未有取得龙气，自有人取来，各大王朝之内，似你这般者，数不胜数！可莫要怨我，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将大玄攻破！将龙气取来！说不定会分你一丝，否则......哼！”
那道诡秘恐怖的气势消散，殷墟古顿时压力骤减。
“唔！”
殷墟古倒地，血气尽失，不时咳嗽，眼中闪过怨毒。
“一群不人不鬼的玩意儿，也妄想驱使我殷墟古？若不是我大业未成......”
他胸膛剧烈起伏，五支深入地面之内，手掌一握，便留下五道深邃沟壑。
沟壑内，丝丝血光若蠕虫般涌动！
“呵呵，大玄......”
他眼眸中闪现疯狂，随后不着痕迹地瞥向秦楚两军之帐，眼神莫名。
“时候未到......他们还有利用价值......”
殷墟古直起身，朝帐外寒身道。
“安王大人。”
门口帐帘未掀，便有一黑影浮现，单膝跪地，朝殷墟古恭敬道，随后便无动作，等待指令。
“传令宋明远，便告诉他，指挥权归于我，让他归于前线，临时发令即刻！”
“是！”
那黑影微鞠，随后便闪烁而去，宛若从未来过。
殷墟古这才佝偻下来，轻抚身上孔洞，自上次皇城大战，已是过去过去二十日，可他旧伤依旧难愈！
“......柳汗青！”
殷墟古脑海中浮现那披甲少年，心头便如被热油浇沸！
“此次出兵，便不是捉对相战了，你若上场，便让你成枯骨一堆！”
森冷可怖之声蔓延大帐，余音久久不息......
【作者题外话】：求票票，求追读啊，兵卒哥勤勤恳恳，便如疆场军士，于群书中征战，切不能寒其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