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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六阴朝阳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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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里。hy大学路某客人稀少的酒吧中。

    史亦云和陈明对坐在一个小玻璃桌两边,桌子上摆放着盛酒的高脚杯,酒瓶子,还有陈明摊开在桌子上的大大小小的纸张和笔记本。

    “其实最大头就是演员服装、道具和化妆师,还有就是舞台设计和灯光,这两样是花费最大的,其它的都是小钱,校学生会勉强能担负的,你看看。”陈明说着,给了史亦云一个大大的硬皮册子。这是今年夏季校际联谊晚会的节目清单和演员详表。

    “什么时候?”史亦云问道。

    “五月,具体哪一天还没有定下来。”

    “哦,那就是说,还有将近一个月时间了?”史亦云说着,随手翻弄着手中的那个大的册子。

    “唉……史老大,拜托了,你说的太轻巧了,你知不知道,这段时间我们学生会都乱爆了,就剩下不到一个月了,可是连最基本的费用都没筹到,总不能号召全校募捐吧?这又不是慈善大会……”陈明说着,双手举起来朝着史亦云连连作揖。

    “不是这个问题,主要是因为我家里这段时间出了事情,挺麻烦的,”史亦云说着,伸手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酒,“我爸公司那边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家里就剩下我继母和我了,我对那些事情一窍不通,但总不能撂挑子,我也烦的要命。”

    陈明伸出了一根手指头,“一万,就一万,怎么样?这对你来说根本就不是钱嘛……”

    史亦云笑了笑,“我们之间是兄弟,我不瞒你说,放在以前,别说一万,就是十万我也没问题,但现在——都乱套了,我弄不到钱,我自己卡里从来没有余额的……”

    “可是……”陈明脑门上开始往外渗汗了,“你家里不是还有你继母么?就当是帮帮兄弟呀——我现在无路可走了……”

    陈明说话的时候,史亦云还在随手翻动那个大册子,他翻到一页的时候,手突然停了下来。

    那是这次晚会第七个节目,是一个个人的拉丁舞表演,名字叫做“野性的呼唤”。

    史亦云注意到的不是这个名字,而是表演者的照片。

    那是一个穿着金黄色拉丁舞裙的、正在舞动的女郎照片。那女郎的脸颊清晰可见。

    “黄后——晨曦。”他念出了名字,“这个女孩叫黄后晨曦?”

    “啥?”

    “这个——”史亦云把大册子朝陈明那边一摆,伸手指在照片上面。

    “哦,她呀——她是bf大学外语系的,拉丁舞是一绝,这次也有她的节目,就是这个——”陈明指了指那个舞蹈的名字。

    “哦……”史亦云看着册子上的照片,“你认识她吗?”

    “谈不上认识,就是基本的工作联系,听说这个女孩的傲气不是一般的,不好接近,跳舞的,就得有这点气质呗——怎么?”陈明的眼珠子动弹了几下,“史老大有意思?”

    史亦云听出了陈明话中暗含的东西。

    “这没关系,一回生二回熟,事在人为嘛……嘿嘿……”陈明突然将脑袋靠近了史亦云,“史老大,你看这么行不——虽然我和这个叫黄后晨曦的女孩不怎么熟,但往后联谊会接近了,作为组织者,肯定少不了要频繁接触的,只要你帮兄弟我这一把,我就给你们搭线——准你事儿成,怎么样?”

    史亦云还看着那个女孩的照片,过了一会儿他说,“一言为定。”

    一辆红色的小轿车停在了银龙酒店前面。

    车门开了,李澜从里面出来了。平日里,在家里或者在公司,她给人的感觉是端庄外加一丝性感。但今天她的这种打扮和往日不同,上衣是黑色的蕾丝露肩低胸装,下面是白色的紧身职场装,脚下一双粉色的超高跟凉鞋,走在酒店大厅中高跟鞋咯噔咯噔响着,频频地引来了男女的注目。她原本就是个漂亮的女人,这身打扮更是将她的身材和气质凸显的淋漓尽致。

    她在前台登记了一个房间,然后转身,又回头嘱咐了一句。

    “过一会儿还有人来。”

    她上了楼,在房间中等了约莫二十分钟,晚上八点多的时候,有人敲门。

    她打开门,外面站着一个将黑色鸭舌帽压得很低的男子。这个男子长着一张清秀苍白的脸,因为皮肤过于白,以至于他看上去给人一种很小的感觉——一看就是个未出校门的学生。

    “你迟到了。”李澜说着,朝他笑了一下,然后转身朝里面走去了。

    那个男子进门将门关上了,摘下了鸭舌帽。

    “对不起。”他说,走到床边将外套脱下。

    李澜站在床的那一边,她看着他,然后伸手朝他点了点。

    “过来。”她说。

    那个男子走了过去,李澜将双臂搭在了他的肩头。

    “抱着我。”她说。

    那个男子伸手绕过她的腰,抱住了她。

    李澜将脸放在他的胸口,闭上了眼睛。

    他们这样站了足足有五分钟,李澜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睁开了眼睛。那个男子好像收到了信号似的,他的手在李澜的背部开始活动,抚摸着,滑动着。他的嘴唇开始在李澜的头发上,耳朵上面蹭了起来。李澜的呼吸开始急促错乱起来,她享受着闭上了眼睛……

    晚上九点的时候,李澜和这个男子赤身裸体的躺在房间那张洁白的大床上面。

    李澜额角的汗水还没有消失,她的气息还很错乱,脸上胸口的红晕还没有散去。

    “你还行吗?”李澜伸手摸着那个男子的下面。

    “你说行就行。”男子说。

    李澜扑哧一下笑了,然后她爬了起来,用胳膊肘子支撑着身体,专心看起那个男子来。

    “怎么了?”男子问。

    李澜摇了摇头,“有时候——觉得你挺奇怪,你看上去那么冷,但却有冷幽默——据我所接触过的男人,那些有冷幽默的,内心里一定有一把火。”

    男子坐了起来,靠在床头,点了一根烟。

    “我没那么复杂。”他说。

    “就像你的名字那样?邹一的“一”,很简单,是吗?”李澜去男子的烟盒中摸了一根烟,她伸手拿过男子嘴角的烟,对接着点燃,又将烟头放回了男子的嘴中。然后她靠在了男子的身上。

    “我们这是第几次了?”李澜问道,闭着眼睛吐了口烟。

    “第四次。”男子说。

    “你觉得我漂亮吗?”

    “嗯。”

    “我给你钱你不要,你老板不说你?”

    “我用别的地方的钱补上。”男子说。

    “你爱我吗?”李澜突然转过脸,将下巴放在了男子的胸口上看着他。

    男子点了点头,然后又补了一句,“就因为这个所以不要你的钱,我不想让这变成一笔交易。”

    李澜哈哈笑了起来,“这是你第一次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她数了数,“一共二十三个字,唉……”她闭上了眼睛,仿佛还在专心听。

    “知道我为什么一直找你吗?”李澜闭着眼睛,然后又睁开了,看着那个男子,“因为我第一次看到你,就有一种心痛的感觉。”

    男子抽了一口烟。

    “不知道为什么,反正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第一次和你做爱,也是在这张床上,我居然产生了一种罪恶感,不知道为什么——”李澜说的很认真。

    “这种事我不吃亏。”男子说。

    李澜笑了,“我年轻时候比现在你们这些年轻人要疯狂多了,所以才一直拖到快三十了结婚,但结婚之后我发现那不是我要的生活,除了他的钱之外,没有一样是我喜欢的——僵硬、空洞、呆板、死气沉沉的生活——于是后来我和我老公他前妻的儿子睡觉了,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我的心还没老,我的心还停留在二十岁,我只能喜欢那个时代的异性。”

    “哦。”男子说。

    “现在他去世了,那个孩子还只是个学生,我对他很了解,他是应付不了公司的事儿的,最后还得我来,你知道那个公司百分之一的股份价值多少吗?”李澜说着,面带微笑,将光滑的手臂高高的举了起来,伸了个懒腰。

    “你还行吗?我还想要。”李澜侧身抱住了男子的胳膊。

    “去你家吧。”男子说着,将烟头按灭在了床头柜上的烟灰缸中。

    李澜笑了,“不行。”

    “我不想一直在酒店做。”男子说。

    “我对你已经说了太多了,你是知道的,客人的秘密不能让你们这个行业的人知道,但我对你已经说了太多了。”李澜说。

    “我只是想在你家中,在你一直睡着的那张床上和你做爱,我想知道你的味道。”男子说。

    李澜看着那个男子。她的眼睛中突然流露出了一丝真实的柔情。

    那座大大的别墅中,现在只是李澜一个人住了。

    家政公司的全日职工晚上就回去了。

    “这么大个地方,你一个人住不害怕?”那个男子换了鞋,看着四周。

    “不然我还能怎么样?”李澜说着,走到客厅,“想喝点什么?”

    “随便吧。”男子说,又补充了一句,“有红酒吗?”

    李澜走到饭厅,那里设计了一个小吧台。

    饭厅和客厅之间是一个红木隔断。

    过了一会儿,李澜端了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瓶红酒,两个高脚杯。

    男子开起了红酒,李澜拿过酒瓶,将两个杯子都倒满了。然后他们端起杯子,碰杯,李澜斜眼看着男子。他们喝了一小口。

    “有冰块吗?”男子问道。

    “你的品位不错嘛,”李澜说,“红酒加冰那是一种浪费,会破坏红酒的味道的,以后记住了,别在外面场合出洋相,可别怪姐姐没提醒你哦——”她说着,将自己的杯子放在玻璃茶几上面,然后端起了男子的酒杯,起身去了饭厅。

    那个男子站起身来,朝隔断那边看了看,李澜在红木隔断后面,看不见客厅。

    男子从口袋中掏出了一个小小的纸包。

    饭厅那边传来了戳冰的声音。

    “你先生的公子平时不回来住?”

    “有时候回来——不过放心吧,今晚就我们两个。”

    “哦。”

    然后李澜端着酒杯从饭厅出来了,“不信你尝尝。”她将杯子递给了男子。

    “我喜欢这样。”他说,他们又碰杯,喝起酒来。

    “放点音乐怎么样?”李澜说。

    “不要,我不喜欢音乐。”男子说。

    “奇怪的毛病。”李澜说。

    他们喝的很快,其实主要是那个男子喝的太快,每次他都喝一大口,于是李澜只好也加大了每次喝的量。她倒了三次酒,然后就觉得脑袋有些晕了。

    “我们去卧室吧。”李澜说着,手搭在男子身上,男子扶着她,伸手拿起自己的外套。

    卧室在二楼,男子扶着李澜,上楼的时候,他的手开始在李澜的腰畔、臀部抚摸,他这一举动让李澜的心荡漾了起来。

    那是一张柔软的大床。李澜仰面躺在了床上,口中长长的出了口气。

    “那是你家的保险柜?”男子说。

    李澜转过头,男子说的是卧室墙上的保险柜。

    “你这个坏东西。”李澜的笑声如铃铛一般响起来了,“问着干嘛?是不是早就想好了把我灌醉,然后偷东西?”

    “随便问问。”男子说着,低下头亲吻着李澜的脖子,顺着脖子向下滑去。

    “我告诉你吧,那是我的保险柜,我和我先生各一个,但他是他的,他的在书房,这个是我自己的——”李澜说着,眼神迷离,觉得浑身无力,但她的呼吸急促起来,她觉得身上很热,这种热从小腹处散发到了全身,她觉得很渴。但不是口渴。

    男子起身,拖鞋掉在了地上。

    “想不想我绑着你做?”男子说着,双手在李澜的身上上下移动着。

    李澜扭动着身子,像一条柔软的蛇,她沉吟了一下,脑袋晃动了几下。

    “想不想让我绑着你?有没有绳子之类的东西?”

    “抽屉。”李澜又沉吟了一下。她满面通红,浑身燥热,她想睁开眼皮但却做不到,只觉得浑身无力,软绵绵像飘在云端。很舒服。

    男子起身,打开了抽屉。

    抽屉里居然是一套**道具。各式各样。其中有一条黑色的绳索。

    这是几年前史玉峰买的,他和李澜刚结婚那段时间,他专门买的,这些东西到后来随着他们两个之间的感情变淡而被使用的次数减少了,但从来没有被遗忘过。史玉峰很喜欢这种方式。

    男子拿起那条黑色的绳索,走到了床边。

    李澜的身子扭曲着,腿慢慢地动着。但她已经睡着了。

    男子用这条绳索将李澜绑了起来,双臂,双腿都绑了起来。然后他从口袋中拿出一团白色的东西,那是一团棉花,他将棉花分成了两部分,塞进了李澜的耳朵。

    他下楼去从李澜的手提包中拿出了钥匙,然后上楼再次回到李澜的卧室,他打开了桌子上带锁的抽屉,在里面翻找着什么。后来他找到了一串钥匙。

    他起身,将外套穿上,从口袋中掏出一副白色棉线手套,然后走出了卧室,将卧室门关好,沿着走廊径直朝书房走去了。

    书房桌子后面是一排书架,侧面是一个保险柜,这个保险柜不像李澜卧室的那个是镶嵌在墙壁里面的,它就放在书桌旁边的墙角。

    但这反倒说明安保级别很高,有人撬动,有人搬动,只要是稍微剧烈的振荡就有可能触动里面的报警器。

    男子跪在了那个保险柜旁边。他看着那个保险柜,先是正面,然后歪了歪脑袋看侧面,最后又掏出一根手电筒照着保险柜的后面。

    那是一个电子锁保险柜。旁边是物理锁的插孔,男子用手电照着找到了的那串钥匙,对比着那个插孔,发现没有一把钥匙是对应的。他站起来走到书桌后面,用手中的那串钥匙对比着书桌上带锁的插孔,过了一会儿他从那串钥匙中找到了抽屉的钥匙,他打开了抽屉,在里面翻找着,但没有找到他想找的东西——保险柜的钥匙——或者别的什么。

    男子回到了保险柜前面。

    他从口袋中掏出了一个小型的电子仪器,开启,然后贴在了电子锁的侧面。

    他开始破解密码。

    他用那个东西工作了半个小时,依旧没有成功。

    他起身,重新走到了长廊,听了听李澜卧室,除了均匀平静的呼吸,没有任何动静。

    他下楼去了。他走进了厨房,将厨房中电灶的插头拔下,然后去了吧台,用戴手套的手将他用过的那个杯子擦干净了。他端起电灶,重新上楼。

    他走在地板上,走在楼梯上,没有一丝声音。

    上到二楼后,他又听了听李澜的卧室,然后端着电灶朝书房走去。他走进书房,将书房的门也关了起来。

    他将电灶在书房的电源上连接,将电灶立了起来,炉丝面对着那个保险柜的侧面。然后他打开了电灶。炉丝通电,慢慢地变红了,红光将男子面无表情的脸颊也映成了红色。他就在电灶旁边,温度瞬间升高,但他只是死死的盯着保险柜,一动不动。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了。

    一分钟后。

    保险柜滴滴滴的响了几下,显示屏上有绿光闪动,然后咔嚓一声,柜门缓缓的开启了。

    男子伸手关了电灶,打开了手电筒。

    几乎在同时,一阵刺耳的警报蜂鸣从保险箱内部传了出来。

    男子依旧面无表情,只是手下的速度快了很多。他有条不紊,用牙齿咬着手电筒,双手在保险柜中翻动着。

    保险柜里面有大量的现金,还有几个文件夹子,里面装满了文件。男子拿出了那些文件夹子,一个个打开,最后找到了他要找的那个,他将那个拿了出来,继续在保险柜中翻动着。然后他摸到了一个铁盒子,他将它拿了出来,打开,那里面有一个数码相机。男子想打开相机,但发现那个相机早已经没电了。他从口袋中拿出了一块相机专用电池,换进了相机,相机打开了,男子翻动着相机里面的照片,然后将相机关闭,装进了外套的口袋中。

    蜂鸣声还在继续。

    过了一会儿蜂鸣声终于停止了。

    男子弯腰整理了一下保险柜,将柜门关上。

    他打开书房的门,走到李澜的卧室门口,侧耳倾听。

    卧室里面没有任何反应。

    男子回到书房,将电灶电线解下,抬着电灶下了楼梯,放回了厨房的原位。

    然后他上楼,将那份文件放进了他外套内侧专门隔离出来的夹层中,伸手按了按装着数码相机的口袋。他打开了李澜的卧室门。

    李澜连姿势都没变。他摘下了李澜耳孔中的棉花,解下了绑着她手脚的绳索,将绳子扔在了地上,他动手脱了这个女人的衣服。然后他自己也脱了衣服,将外套压好放在床边,他拉起了被子,为自己和李澜盖上。

    一晚上他一直睁着眼睛,仰面看着头顶上的天花板,他的身旁躺着一个赤身裸体的成熟女人,他居然连动都没动一下。一直到第二天上午十一点,李澜快醒来的时候,他才将胳膊放在了李澜的脖子下面,侧身搂住了这个女人,假装熟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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