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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婷有一个星期没有给何瑞打电话了，这让何瑞很不习惯。
以前每天都是雨婷主动给他打电话发短信——从他们正式确定恋爱关系至今一直如此。所以这几天他只好主动打去了电话，但电话中雨婷的语气有些奇怪。她在电话中的声音总是显得无精打采，何瑞以为她是工作太累了，便说要给她买一些营养品，但雨婷说不需要，她说她休息一下就好，让他别跑了。
尽管雨婷那样说了，何瑞自然还是要去买的。
邹人为网站添加了一个**板块，背后需要有人操作聊天软件来配合**画面和付费用户对话，这份工作由何瑞来做。最开始的时候何瑞觉得很不习惯，首先他没法装成一个女人去打字，学着一副娘娘腔这点尤其让他觉得恶心。邹人让他去下载一些**的视频来看，模仿里面人说话的内容和语气。他说只要稍稍装一装就可以了，聊天对方的重点不在聊天内容，只要配合好画面就行。后来何瑞就做得得心应手了。
这个版块为他们的网站增加了巨大的收入。他们设定的付费标准是不同的，付费不同，**程度就不同，版块开设以来，付费最少的也有好几百，而最多的一个用户充值几乎上万。这些人以为他们只要付费了，就会有女人在摄像头那边为他们服务，他们根本想不到他们只是花了大价钱买了一段网上的视频，他们更想不到一直和他们聊天的人居然会是一个男人。
何瑞去超市买了一大堆补品和营养早餐。雨婷有时候上课早，来不及吃早餐，后来她胃总是疼，所以这种快捷又有营养的早餐可以用来垫一垫胃。
何瑞是周三晚上八点多到雨婷的学校门口的，那时候学校早已经空无一人，只有个别几个在校住宿的年轻教师无处可去，雨婷就是其中之一。雨婷打电话说让他等一会儿，她等会儿出来。何瑞在外面等了约莫半个多小时了，这才见雨婷拎着大包小包的磕磕绊绊地出来了。
“你这是干啥？”何瑞有些摸不着头脑。
“搬家啊，来，帮我一把。”雨婷说着，要把一个大的行李箱往何瑞的摩托后面架，何瑞拦住了她。
“你搞什么鬼？”何瑞问她，“什么搬家？”
雨婷把行李放下，这才缓过一口气来，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我不干了，所以不在学校住了。”
“你不干了？你发烧了你？”何瑞在雨婷的脑门上敲了一下，雨婷也许是疼了，还真来气了。
“这是我自己的事儿，你管什么？快帮忙啊。”雨婷说着，把行李扯了起来。
“哎哎——”何瑞摁住了她的胳膊，“你说说到底是咋回事，你这么我都快晕了。”
“哦，应该跟你说清楚的，”雨婷说着，微微一笑，何瑞觉得她的模样怪可爱的，“我也和你住一起去，我这工作太慢了，教书是高尚，但全国人民说你高尚你也得先确保自己活得像个人——所以你赚钱，我和你一起赚，省得你一天压力大的，这段时间你看你瘦的，我看出来了，一直没说……”
“小姐姐——”何瑞拨开了雨婷伸过来的手，有点哭笑不得，“我们干的工作你根本不懂，怎么帮？你还没辞职是吧？好，你现在听话，乖乖回去，明天好好上班……”何瑞说着，伸手想去摸雨婷的脸蛋。
“你别碰我！”雨婷突然变脸了，何瑞愣住了。
“怎么不懂，脱衣服总会呀——”雨婷说着，声音突然有些哽咽，她的眼圈红了，“我可以帮你们招徕顾客，这样你们网站就更火了，多好，脱脱衣服就能赚钱……”
何瑞不说话了，他转过身去，脑袋低下了。
他们两个就那么僵持着，半天没说话，过了一会儿雨婷碰了碰何瑞的手。
“你是不是不忍心我那样？”雨婷说，何瑞没有回头。
“我知道你的，你不想我知道那些事，更不可能让我参与的，但你是为我们的以后牺牲你知道吗？如果是我们的将来，那我也应该出一份力，不是吗？但你不会的，你是宁可自己被抓了——这是违法的啊——”雨婷的声音颤抖着，她抬手抹了一下眼睛，“你要是被抓了，我怎么办呢？我从没给过你压力啊，可我理解你的，我知道你的自尊很强，我爱着你对你来说就是一种压力，你想让我过好日子，我理解你的，但我怎么办呢？”雨婷摇了摇何瑞的手，何瑞还是没有转身。
“那天从你那儿回来之后，我就想我怎么办呢？我要怎么办才好呢？”雨婷说，“后来我想我应该让你看到我和那个小书商约会，我应该让你知道我不再爱你了，让你恨我——我爱上了那个有钱又帅气还是富二代的小书商，这样你就不用再为我赚钱为我做那些事情了，你就不用再为我付出了——可我怎么办呢？你要我怎么办呢？我没法子不去爱你而去爱别人，我做不到那样，你要我怎么办呢？”
何瑞回头的时候，看见雨婷满脸的泪水，她看着何瑞，那双眼睛中所流露出来的悲伤与绝望是从来没有过的。何瑞抱着她，不断的亲吻着她的头发。
我收手。何瑞说。我收手。为了你。只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