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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不能留有残念的，哪怕只是米粒大小的残念，都会不停生根发芽、盘根错节地肆虐生长，最后将笔直的人生岔出无数种可能性。
大部分人都会迷失其中。
这样说的话，褚锵应该感谢褚远山，是他断了自己的念想，将他推到了复仇的路上，让他能在这唯一的路上狂奔驰骋，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不过，褚锵不打算在现在动手，倒不是觉得卑鄙，他只要往褚远山嘴里随便塞点儿什么虫子，哪怕是最低级的那种，也能让褚远山一命呜呼。
但他不想让他死得这么轻松。
褚锵眯着眼睛，他不太确定现在的褚远山是不是能看得清楚自己，不知道他中毒多久了，意识仿佛已经有些迷离。
姜美丽吸了几口，突然有点儿烦了，推了推褚锵，“带虫子了吗？”
褚锵点头，将那几只装着虫子的瓶子捏在手里的时候，他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挑了没什么毒性的递给姜美丽。
褚远山不该死在这个时候，褚锵看着他，事情还不能这么轻易地了解，他要把背后的人一个一个揪出来，把当年父母的死因掰开了揉碎了弄得清清楚楚。
至少，褚锵要在让他们知道自己的痛苦和委屈之后，再送他们上路。
正当姜美丽刚要将那虫子放在褚远山的伤口上时，什么东西猛地飞过来差点儿砸在姜美丽脑袋上，幸亏褚锵飞快挥手挡了一下，这才发现掉在地上的是一把匕首。
褚锵一把抄起匕首，警惕地看向门口，只见……褚谛。
褚锵抓着匕首的手一下哆嗦起来，还真是……好久不见，他的喉头颤抖，想不出来该说什么。
站在帐篷口的褚谛却是一脸警惕地看着他，哦，对，褚锵马上反应过来，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他不认识这张脸。
褚谛扬了扬下巴，依旧是那副拽得二五八万的样子，指了指两人，“干嘛的？”
褚锵倒还好说，姜美丽这位中年妇女……她脚上还穿着洞洞鞋，身上的装扮一看就像是要去菜市场买菜一样，出现在这个地方实在不和谐。
姜美丽连头都没回，哼笑一声，“干嘛的？这忠良山是你们褚家的？别人不让进来？”
一句话把褚谛都问愣了，结巴了一声，“这……这就是我们家的啊？”
忠良山是褚家的祖坟，突然被姜美丽这么问了一句，搞得褚谛都有点儿不太自信。
但姜美丽是打定决心胡搅蛮缠到底，“你怎么不说地球是你家的？别废话，过来看看！”
“哦。”
姜美丽身上有种很奇怪的气场，虽然强势，但不让人反感，反而会本能地顺从——大概是“妈”性，不是温柔的母性，是国内传统教育中最常见的妈性——不需要跟你讲道理，老娘让你干啥你干就是了！
褚谛凑到姜美丽身边，只见褚锵的虫子已经吸饱了血，吃得太多，动作变得迟钝缓慢，就像孕妇一样，慢慢吞吞地绕了一圈儿，也不知道是走不动了破罐破摔还是脚下不稳，咕噜一下滚到了姜美丽的手心里。
“血都吸干净了，但是身体里应该还是有点儿余毒，你们褚家虫子那么多，找点儿能给他解毒的。”
“你知道我们是褚家人？你到底是谁啊大妈？”
姜美丽一巴掌抽在褚谛脸上，“管谁叫大妈？老娘是老资历！年纪大怎么了？岁月是我的财富！别特么废话，找解毒的去。”
褚谛被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站起身刚要走，姜美丽又吭了一声，“哎，记住啊，这是你们当家的对吧，这人是我救的，老娘是他救命恩人！”
这话让褚谛哭笑不得，没见过这么臭不要脸的人，叹了一声后，他还是鼓起勇气又问了一遍，“大姐，您到底是干嘛的？”
“观光，”帐篷已经被撕开一角，姜美丽顺着那一角往外望去，正好能看到远处的山脉，“顺便看看你们褚家有什么好东西！”姜美丽说着在褚远山脸上拍了拍，“老娘救了他的命，想要点儿什么总不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