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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 中州西亳与叶仙长

作者:几时安眠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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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陵屿,云升公主将包袱递给叶相卿。“此番前去为表诚意苦了卿儿你。”明镜寺虽位列修真大派,却不修仙脉讲究苦行。苦行结佛缘,所以所受邀者不得御剑。

    “以术驱使,走水路便可。”叶相卿将请帖放到胸前。旁边的小姑娘乖巧的可人,绾着兔耳发髻月牙眼弯成了一道缝。

    “椋儿可要乖,听兄长的话。”云升公主嘱咐,点了下小姑娘的脑袋。

    叶椋拍拍胸脯,“伯母您放心,没问题。”掉落的门牙漏风,司空翘连忙给她挂上了个面纱,总感觉放任着不管肚子会着凉。

    “哥哥,走吧。”叶椋伸出手,叶相卿犹豫着握了上去。

    “母亲大人告辞。”叶相卿向云升公主点下头,牵着叶椋走向备在岸边的渔船。

    叶椋率先进去朝站在岸边的云升公主挥挥手,“哥哥,开船。”

    船缓缓驶动,叶椋坐在仓里哼起了小曲。叶相卿自外边进来坐到了叶椋对面,叶椋朝叶相卿摇头晃脑眨着眼睛。“坐好。”叶相卿温声,船加速了起来。..?

    船头的水花溅在船板上,叶椋兴奋地拍起了手。“再快些。”掏出糖果递给叶相卿,“哥哥你吃。”

    “不吃。”叶相卿坐得端正,苍白的面色毫无表情。

    “很好吃的。”叶椋坚持。

    “会生虫子,”叶相卿一本正经,“牙齿。”认真的样子很难让人不相信。

    叶椋听后把糖收起来,“那就不吃了。”煞有其事的表情小大人一样,叶相卿忍不住竟然笑了。

    夜晚的湖面有些凉,叶相卿把船缓了些铺了被褥在甲板上将叶椋抱了进去。收拾完毕自己也在旁侧的被褥里躺下,施了个避风咒安心睡了过去。夜色很好,没有突降雪雨,船悠悠的在船上漂,叶相卿进入了一个奇怪的梦。

    “公子,公子。”少年在后边追,他急急躲避。“哎,公子你等等我啊。”少年气喘吁吁,即使隔着百步还是能够看见那双媚眼如丝的眸子。叶相卿回首,突然那双眼睛出现在了面前。少年笑得狡黠,慵懒的发丝随风吹拂一下一下挠在他的胸口。少年朱唇微启好像要对他说些什么。叶相卿心脏跳动着忍不住眼神躲闪,不要说,不要说。“好,不说了。”心意成真,少年果然放过了他。那双摄人心魄的眸子失了颜色,慢慢灰暗了起来,他见少年牵起嘴角突然张开血盆大口。然后叶相卿惊醒了。

    月亮挂在星幕中,广阔的夜空如大海一般敞亮,叶相卿的额头沁了一层薄汗。叶椋睡得安稳,小手放在耳边,嘴角挂着甜甜的笑。叶相卿心下懊恼,起身走到船尾吹了吹海风,风里裹挟着海水的味道吹在脸上咸咸的。叶相卿深吸了一口气拆掉发髻重新绾了下,头发乱了。

    羌叔绝比叶相卿早到,天还未亮便敲了明镜寺的门。小和尚披着外衣自值守房内出来贴在门上困意十足的问了句,“谁呀?”

    “长生阁,前来参加座谈会。”子延裹着披风躲在羌叔绝后边先羌叔绝喊道。

    羌叔绝揪了揪袍子,是这么个意思,自己也不想高呼,被人知道有失体统。

    “道长,您来早了。”小和尚头离门远些怕待会儿外面传来的声音震到自己。

    子延知道这是不开门的意思继续呼道,“师父,就不能通融一下。”外边儿实在是冷啊。

    小和尚也冻得打哆嗦,“这天也快亮了,烦请道长忍忍吧。”说完便快速溜进了房间。

    子延还想继续与小和尚交涉,羌叔绝止道,“别喊了,人走了。”

    子延发蔫儿,“也太不人道了,佛家不是以慈悲为怀吗?”

    羌叔绝不语靠在门柱上,不过是半个时辰,等等便等等吧。

    羌少主抗冻,可小师弟却冻得手脚发麻,转来转去来回的跺着脚。“少主,要不咱们住店去吧。”子延实在受不了了提议。

    “你去吧。”羌叔绝瞧了鼻头通红挂着鼻涕的子延一眼,淡淡开口。

    觉得少主似乎是不高兴了,子延自问自己是不是有些矫情。可是他真的是太冷了,狠了狠心壮着胆问,“少主你不去吗?”

    “没钱。”羌叔绝坦然,倒不是不想。租的双匹雕梁马车便花了他四两,早知如此便不让车夫走了,这样还能再蹭半个时辰。

    子延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么个原因,更万万想不到长生阁的少主竟然会没有钱。据他所知,少主的月银不是挺多的吗。掌门大手大脚的也不像是会克扣自己儿子银子的人。

    羌叔绝宝扇在握有一搭没一搭的扇着。子延又打了一个哆嗦,少主是真不怕冷啊。

    天亮时分,苏螺自院里出来,师兄还在呼呼大睡,想着先去给二人买早点。苏螺掀起窗子瞧了瞧见确实没有醒的迹象安心的去了,要是师兄醒了找自己便麻烦了。

    寺里的小和尚正准备开门,苏螺快人一步连忙跑过去将门闸给放了下来。

    “多谢道长。”

    “没事。”苏螺哈哈一笑,虽然听惯了被人喊道长但还是有些不适应,总感觉自己配不上这个称呼。

    苏螺和小和尚一边一扇拉开门,靠在门柱上的羌叔绝站直挪开。刚想出去的苏螺还未转身,身后却传来一道温柔清朗的男声。

    “看来有人比我早了。”羌叔绝站在寺门外并未进入,眸子里的光辉似有深意。

    开门的正是先前出来的那个和尚,对于来客在外站了“半宿”心怀些许歉疚。“这位道长和另位道长是昨日天亮里到的,之前的话并未欺骗道长。”小和尚解释。

    “明白。”羌叔绝眼里放晴。“那么请问鄙人何时可以进去?”

    “小僧这就去禀报住持。”小和尚睡忘了连忙疾步跑开。苏螺细眸观察,比起方休小师父似乎欠了些火候。

    和羌叔绝对看了一眼,苏螺若无其事往山下走。早上吃什么好呢?

    羌叔绝觉得刚刚的姑娘面熟,但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世间女子大多相同,即便好看那也是相似的。羌叔绝想了想没有给子延传信,应该刚找到客栈住下不久,让他歇歇吧。

    舟车劳顿,羌少主捏捏自己的肩膀,见院里有人出来洒扫便主动上前搭话消磨一下等待的时间。只是可惜羌少主不如白衣幸运,今日出来的竟是个耳路闭塞的哑者,听不见也说不出,手占着也没空给他比划。羌少主无趣便又回到原先的位置,甚是无趣。

    年少还是好,不过一日方休与白衣便已混熟,打来清粥前来慰问他胃的情况。方休端着碗见关着门便走到窗边右手扣了扣窗,白衣本来就应该醒了,听到有人敲窗连忙从床上坐起。“谁?”

    “是我。”方休含笑看着窗纸上起身的人影。

    白衣穿鞋慌忙走到门前见方休还站在窗前尬笑,“起得好早。”

    “经已经诵了两遍,不早了。”

    白衣知道与佛家弟子比自己懒得分外明显,从方休手中接过碗。“给我的?”虽然知道肯定是,但白衣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问。

    “胃好些了吗?”

    二人进到房里。

    “好了。”白衣把碗搁在桌上,“你坐。”

    方休自一张空凳上坐下见另张床铺闲置着。“今日清早有客来了,见住持去了。”

    白衣对明镜寺内的人物关系不熟悉,“住持是谁?”

    “我师父。”方休答道。

    “这次便是住持邀请我们来的?”白衣随口问道。

    “不是,是化尘大师。”

    化尘大师!白衣来了兴趣。化尘大师他知道,不仅在修真界赫赫有名,更重要的是,是他四师叔情郎的师父呀。

    “化尘大师共有几个徒弟啊?”白衣假装随意问起。

    “七个。”感觉白衣会继续问方休又解释说道,“大弟子是我师父,二弟子你知道的。三师叔年幼早夭了,四弟子是皇室之人俗家弟子并未剃度,五弟子世了师叔六年前去邻国客座了,六师叔身体不好久居暗室我也不常见。至于七师叔,”方休定眸瞧了白衣一眼,“我未来时便圆寂了。”

    “合着你师父是因为身体好才当上住持的。”白衣若有所思做出总结。那个二师叔虽然看起来身体还可以,但是易急易怒肝火旺盛容易体虚,久来必有病。

    “也可以这么说。”方休笑笑,当然他认为他师父很优秀,住持之位可是长老们众投的。

    白衣喝了口清粥,“你吃过了吗?”

    “早便吃过了。”方休知道白衣是随便问问,便也随口说说。

    “对了,你师妹寺门刚开便出去了。”早先去见师父时瞥见了苏道长的影子,这苏道长倒是个勤快的。

    白衣听到盯了方休一眼放下粥碗。

    “你怎么不吃了?”方休想等白衣赶紧吃完好回去刷碗,有些催促道。

    “等我师妹。”

    据白衣对苏螺的了解肯定是下山买早餐去了,如若不是为了自己她也是个很能将就的,七十六不挑食。

    “那好吧,我先走了。”方休起身,午时再来取吧。

    羌叔绝见过住持交谈了半个时辰由小僧人领着前往厢房。白衣听到外面有动静心想着肯定是别派的弟子来了,在床上翻了个身竖起耳朵细听。

    “靠门的这间厢房住了清缈峰来的道长,还空了一张床。其他厢房都闲着,不知另位道长是男是女。”方休给羌叔绝介绍询问。

    苏螺提着早餐见方休站在院里热情的打了个招呼,“早啊,方休师父。”

    “早,苏道长。”方休礼貌的回复。

    羌叔绝见推门进了男寝的女子正是自己先前见到的,问道,“这位姑娘可是清缈峰的?”

    “正是。”方休答道。

    羌叔绝若有所思,这么说道好像有些眼熟,凝思了片刻。原来是她。

    “这间住的可是白衣白小道长。”羌叔绝似乎很有把握。

    苏螺一进门就被白衣示意噤了声,安安静静将早餐放到桌上,竖起耳朵跟着白衣一起听。

    方休微笑,“确是。”

    “我与我师弟同来,便住白道长旁边这间吧。”羌叔绝眼中噙满笑意,方休打眼一看确信其中定不简单。

    白衣自床上坐起,“你可见着是谁?”低声问道。

    苏螺拆着油纸包,“羌少主。”

    白衣坐到桌边,他也来了。

    “师兄你吃过了?”苏螺瞅着粥碗。

    “不合胃口。”白衣语气淡淡拿起纸上的葱油小饼。

    苏螺把讨要的筷子递过去,“你还喝吗?”

    “不喝。”

    听到白衣如此说道,苏螺默默把粥碗端到自己面前,那还是她喝吧。粮食可不能浪费。

    方休来收碗时见白衣窝在床上像是一副整早没动的样子。见方休进来白衣转了转脑袋。

    “你与长生阁的少主相识?”

    “算是吧。”白衣无聊说道。“方休,这附近就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阅室算不算?”

    “做什么的。”

    “放置书籍的。”

    “是不是都是些佛经之类的。”白衣打了个哈欠,不用听方休回答,自己早已明白。离座谈会还有三日,这日子太难熬了,白衣放下支棱着脑袋的手臂侧着脸瞅向地板。今日是二十一,那么三日后便是二十四。皱眉,不就是七十六的生日。

    晚上和师兄出去吃饭时发现师兄总停留在卖小玩物的摊子前,苏螺觉得师兄可能是喜欢便偷偷背着白衣买了几样下来。

    白衣第二天起床开门见到门前的五样小玩物时蒙了,瞧见对面房间门后的剪影霎时头便大了。长舒了一口气,白衣将东西敛摞起来,转身正好和羌叔绝对上眼。

    羌叔绝见白衣一脸无奈,自己便朝对方弯了弯眼睛算是打了个招呼。白衣进屋关门,站在门口的羌叔绝微愣。这是不记得他?

    发愁送苏螺什么礼物的白衣懒得有心情搭理他,见臂弯里刚好有个荷包便拿了出来。正好当钱袋。

    愁眉苦脸的白四寒坐在床边一个铜板一个铜板的转移资产,买个簪子够用吧?要不买盒胭脂,话说到底哪个比较贵。白衣掂了掂钱袋准备趁苏螺不注意时悄悄购入。

    山下的集市人头攒动,黏人的师妹很难甩掉。白衣略显无奈转头正好瞧见个书摊,“七十六。”白衣喊向跟在自己旁边的苏螺。“我好像看到了一本《十指神功》。”

    听到师兄这么说的苏螺连忙瞧向白衣示意的方向,上前一看果然有。沉迷于自己将师姐们隔空点穴快意的苏螺兴奋异常,蹲下翻看了眼竟然是她没找到的下册。

    “姑娘一看就骨骼清奇。”八字胡尖下巴男子见苏螺两眼放光连忙夸赞,现在的人越来越不好骗了,说不准今天能把放了好几年的盗版画册卖出去。

    白衣见苏螺被吸引住轻步退进了人群。

    叶椋靠着身体冷冰冰的君臣公子在人群中缓步行驶,眼前是粗细各异的腰肢堵在鼻子上险些让她喘不上气。“哥哥,不能走了。”叶椋揪了揪叶相卿的袖子使劲仰头看向霞姿月韵的男人。

    叶相卿脸色苍白表情僵硬,勉强牵动起嘴角,“那到旁边歇歇。”

    “大娘,这个多少钱?”白衣快速瞄准先前踩点儿的小摊,拿起个桃木小盒刻着桃花的胭脂递到摊主面前。

    “啊,”大娘瞧见斜前方走过来个面如冠玉,身材细长的谪仙公子看入了神,听到有人叫她恋恋不舍转过头,“十文钱。”看了眼盒子又抬头看向询问价钱的客官。哎呦我的娘来,这个公子也俏得很。

    大娘眼睛眯成了一道缝,粉中透白的牙龈毫无遮挡的暴露了出来。白衣眨了下眼,下牙咬上上牙。他该怎么说呢?

    元晨派的二师兄携着五师妹远瞧见一个闪闪发光的身影,奋力穿越人潮扬起双手高举过头顶,“喂,叶仙长——”

    叶仙长?白衣刚把银子递给卖胭脂的大娘,听到声音思考了片刻转过头刚好看到一个令万千男子嫉妒的人皮经过。叶仙长啊。

    “叶仙长。”白衣快步闪到叶相卿面前勾起熠熠生辉的媚丝眼。

    叶相卿习惯性的想要防御,运气的水雾一击而溃。

    “一个好看的哥哥。”叶椋瞧向白衣作出真实而又不带有任何语气的评价。

    听到叶椋的声音,适才目无焦距的叶相卿深感震惊,虽然心下明了但又煞为紧张望了过去。

    白衣歪了下头,面上的笑容灿若晨阳。

    人还没走几步便发现自己师兄不见了找过来的苏螺见到二人不由自主止住步伐。君臣公子和师兄啊,玉指握住下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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