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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拳手

作者:剑气蒙冲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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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江市,是一个贸易自由港,这个城市既是天堂,也是地狱。

    想要享受的人,可以在这里找到形形色色的娱乐方式,它是一个特区,赌场、赛马、夜总会,甚至一些灰色行业,都在法律许可的范围之内。

    但即使是如此宽松的环境,仍然有一些让少数人热血沸腾的娱乐竞技活动,需要偷偷摸摸地进行。

    “拳拳到肉,生死刺激!”这是喜欢刺激的许多观众所要见到的真实。与黑市拳比起来,拳击像是文明的握手,散打顶多是小儿科的玩意儿,武术,那就更是美丽的舞蹈而已。

    打黑市拳,可是要死人的!

    也许在每一个经济发达、生活节奏紧张的城市,都会有这种黑市拳的需求。狂躁的人群需要一种刺激来发泄,这种在生死边缘的游戏,最能够让他们排解生活中的郁闷。

    在黑市拳的历史上,曾经有很多辉煌的名字,而他们的名字,都是同对手的死亡紧密地联结在一起。

    唐龙,绰号大斧,97战96胜,其中95场击毙对手,在唯一的一场败局当中,他丢掉了自己的性命。

    安东尼·马库斯,168战167胜,其中次击毙对手。

    基本上,这些顶级的黑市拳手一般也都只有一场失利,因为对于他们来说,失利基本上就等于死亡。

    尽管黑市拳距离死亡是那么的接近,但仍然有很多强健的年轻人不断地涌入。巨大的利益,还有人类残忍的本性,是这个市场的源泉。

    在南江最大的地下黑市拳场,这里也正有一场比赛要举行。

    今天要参加比赛的,有一方是初入赛场的新人,他正在场边缓慢地做着准备活动。他解开上衣,露出左肩和左臂上两处巨大的疤痕。

    唐锋,他来打黑市拳的唯一目的,就是为了钱。

    从部队退役之后,当地政府给他安排了工作,待遇还算不错,起初的生活非常平静,他把自己的母亲接到了城里,娘儿俩相依为命。

    但他比较耿直,加上大大咧咧的军人习气,让他在单位很难混下去。而偏偏这个时候,他母亲又查出了尿毒症。这是个富贵病,住院没多久,家里的积蓄就见了底。

    愁啊!一文钱憋死英雄汉,母亲是农村户口,压根儿没有什么社会保障,单位出于人道给了唐锋一万块钱,这才勉强够母亲两个月的透析费用。

    没别的办法,眼睛不太好的老娘从小把他拉扯大,无论如何也不能不管母亲的死活。他狠狠心,接下了一个拳托的介绍,来打黑市拳。

    不管怎么说,一开始10万块钱的买命钱总算是来得及时。这够了结清医院的费用,举家搬往南江。现在,他又是两手空空,剩下来要用的钱,就得靠一场一场地打出来了。

    唐锋缓慢地拉伸自己背部和双臂的肌肉,好久没有跟人动手了,虽然保持了良好的锻炼习惯,才能维持现在的身体状态,但还是心里没底。

    拿钱的时候,是签了生死状的。虽然说如果真的在擂台上丢了命还会有些抚恤,但光靠微薄的抚恤金,母亲肯定也是活不下去的。所以,唐锋现在心里唯一的念头,就是赢,赢了才能活下去,才能继续拿钱给老娘看病。

    这种执著的念头,让他看起来有几分凶相,配合他身上恐怖的伤疤和隆起的肌肉,更是显得霸气十足。

    “这新人气势不错啊,我看好他!”

    比赛还有一阵子才开始,这会儿已经入席的旁观者,往往不是上瘾死亡游戏的爱好者,就是准备下注的赌客。黑市拳能够长盛不衰,当然不能依靠门票收入,外围的赌盘才是黑市拳庄家收入来源的主要渠道。

    经验丰富的赌客,往往都会在新人登场第一次对其进行观察,以确定是否要对这个新人下注。这会儿拥在唐锋角落的观众,大部分都是这样的角色。

    “那当然了,我老罗付了几十万带回来的狠角色,那还能错?”

    罗勇,人称歪嘴罗,现在是唐锋的黑市拳经纪人。虽然黑市拳见不得光,但操作的模式同正规的拳击倒也有几分相似,由经纪人安排比赛,在选手头上抽佣。

    歪嘴罗虽然嘴是歪的,眼光可不差,拳托把唐锋拉来,他立刻意识到自己捞了棵摇钱树,当即抛出20万把他给签了下来。

    “歪嘴罗,你有眼光啊!我看这个新人打个十七八场是没什么问题,你是赚翻了!”

    这些老赌客,眼睛也早变得毒了,唐锋的实力看也能看得出来,虽然黑市拳坛凶险,但南江这潭水到底浅,没什么大鳄鱼,这条过江龙应该可以独领一阵风骚了。

    “嘿嘿,运气好,大家发财,大家发财!”歪嘴罗这会儿一点都不担心,今天安排的对手也只是给唐锋热热身的,实力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上,他见识了唐锋在训练中的手段,信心爆棚,这几个月就想坐等着收钱了。

    黑市拳手都是过了今天不知道明天的家伙,能有几个月可以指望?更远的未来,歪嘴罗根本就不会去想。

    唐锋当然不知道歪嘴罗的想法,他只知道自己一定要赢下去,一定要保住自己的生命!

    拳场的人渐渐越来越多,观众席上都坐满了,四周的声音也开始越来越嘈杂。但唐锋的对手,直到现在还没有出现。

    “搞什么东西啊!比赛就要开始了,那几个仆街仔怎么还不来?”

    黑市拳可没有弃权一说,你想让所有满怀期望等待发泄的观众连一拳的交锋都看不到就决出胜负,那可是找死。就算是再大的庄家,也不敢冒此天下之大不韪。

    所以每场比赛,都会有几个替补的经济人和拳手,不过一般都没什么实力。

    歪嘴罗照样得意洋洋,换替补打他也是拿一样的钱,有什么好担心,头疼的只是那些黑庄而已,他们会多些麻烦。

    正在大家翘首以盼的时候,原本很少打开的拳场大门忽然打开了。

    一行人簇拥着一个花白头发的老者,穿过了人群,在拳台前面的贵宾席坐下。自始至终,那个老者始终耷拉着眼皮,没有正眼瞧过任何一个人。他的脸上如古井不波,面皮发黑,两颊瘦削,胡子刮得很干净,看上去颇有威势。

    在他们经过唐锋面前的时候,他闻到一阵浓郁的香水气味,他打了个喷嚏,不屑地抽了抽鼻子。

    “秦爷!秦爷来了!”观众席中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喧哗声。秦孝天,南江黑市拳的最大庄家,居然出现在一场新人参加的黑市拳比赛当中,不可思议。

    “秦爷!”歪嘴罗屁颠屁颠地凑了上去。说起来,他也算是秦爷旗下的小马仔。

    秦孝天眯着双眼,半晌没搭理他。歪嘴罗知道秦爷就是这规矩,老老实实地站在下首,连个屁都不敢放。

    过了好一阵子,秦孝天才点点头:“老罗,听说你这次挖了个宝回来。”

    “嘿嘿。”歪嘴罗打了个哈哈,“秦爷,这不就是今天这个新人嘛,这货是还不错,但要跟秦爷您手下的高手比起来,那可就差得远了。”

    秦孝天摇了摇头:“差不差得远,打过才知道,既然这么说的话,那我们就让他们打一场再说。”他头微微一侧,算是转身,“阿宾,你陪那拳手……老罗,你新人叫什么名字,介绍一下啊!”

    歪嘴罗吓得魂飞魄散,忙赔着笑脸:“秦爷,他叫唐锋,刚出道的,就不用让宾哥教他了吧?我自己会好好训着,等训好了……”

    “阿宾!”秦孝天压根儿没理他,“上台陪锋哥玩玩,小心点儿,别丢了我的脸!”

    “哎哟哟!”歪嘴罗一颗心都快要跳出嗓子眼了,“秦爷,您这么说可折杀我了……”

    秦孝天到了这个时候,才勉强算是睁开了眼睛,目光冷冷如电,只是一扫就让歪嘴罗浑身发软。

    “老罗,你现在可出息了啊!”这一句话更是让歪嘴罗噤若寒蝉,不知道哪里得罪了这位老行尊,吓得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斜眼看向台上的唐锋,心里头七上八下。

    阿宾是秦爷身边的一个拳士,外表寻常,但只要看他那镇定自若的架势,就知道绝不是寻常人等。手脚随便一摆,那就是功夫,他眯缝着眼睛,在眼角流露出一丝杀机。

    阿宾慢慢地走上拳台,在红色的一角坐下,好像是毫不在意地靠着背后的绳索,头一仰,惬意地休息。

    唐锋是不认识他,但台下的观众哪儿有不认识的!

    “杀手!杀手上了!”

    “秦爷……秦爷是要那小子的命啊!”

    观众的惊呼声隐约地传到了唐锋的耳朵里面。他心头一凛,不敢怠慢,仔细观察着对手。

    阿宾的身材虽然算不上魁梧,但很匀称,满身虬结的肌肉看上去像精钢一样结实,随随便便穿了一件白色的汗衫,胸口露了出来,纽扣肌非常漂亮。

    他的脸平淡无奇,是属于最为普通的中国男人相貌,如果他一直耷拉着眼睛,那他更像是一个健美先生,而不是一个拳手。

    但他睁开眼睛的时候,气势立刻就改变了。

    他的眼神好像闪电一样犀利,被他目光扫过的唐锋也不禁打了个寒战。这是杀人的眼神,如果不是双手沾满血腥,眼里绝对不会有那么凶狠的杀气!

    唐锋并不畏惧,他的目光正面迎上。比杀人?老子杀的人比你多不知道几倍!

    两人的目光一触,各自都毫不退让,狠狠地瞪着对方,绝不会让自己在气势上输一筹。空气中,满布着浓烈的火药味,仿佛一触即发。

    仅仅是目光的交会就点燃了观众的热情,这些内行都看得出来两人旗鼓相当,也不会有人真正担心唐锋的命运,都在为即将到来的精彩比赛而欢呼。

    歪嘴罗却是担心死了。他好不容易挖来的会生金蛋的母鸡,恐怕就要交待在这儿了。歪嘴罗知道唐锋很强,但是,他不认为唐锋能胜过阿宾。

    没错,他拳脚娴熟,功夫了得,身体素质也是一流,无论强韧、力量、敏捷都是上上之选,甚至可以说,完全不亚于南江任何一个王级的黑市拳手。

    但他跟阿宾比起来,却缺少在擂台上生死相搏的经验。

    阿宾,早年出道的时候,因为年纪小,外号叫做“少年”。但在几场比赛之后,他的外号变成了“杀手”,因为和他对战的对手全都死了。

    27战27胜,对手全部当场死亡。

    有好几场比赛,阿宾都处在生死的边缘,甚至有一次,他离开拳场后在医院里面躺了三个月。

    这些生死之间的经验,菜鸟又能从哪儿来?歪嘴罗暗自叹口气,算了,就当签约的钱打水漂了。他现在盘算的是到底在哪儿得罪了秦爷,这才是他最大的烦恼,如果秦爷真的对他有所不满,那他在道上也就不用混了。

    他偷眼打量秦爷,但老头子却面色如常,依旧半闭着眼睛,似睡非睡,丝毫看不出什么端倪。

    “哐!”随着一声锣声,今天晚上的黑市拳比赛拉开了帷幕。观众已经被彻底点燃,满怀着期待,才一开锣,就大声地叫起好来。

    赌盘临时调整没有花太长的时间,菜鸟的赔率居然也不是特高,黑庄似乎还对唐锋颇有信心,所以赌注并不是一面倒都下到了阿宾身上。

    穿着黑衣的裁判已经宣布完规则退场,其实黑市拳除了不能离开擂台、不能使用武器之外,也基本上没有什么规则。

    两人对峙着,都没有急着出手。

    阿宾眯着眼睛,仔细打量着对面这个小子,似乎是在评估对手的实力。他站着一动不动,没摆什么架势,却仍然流露出一种野兽的气息,仿佛随时要择人而啮。

    唐锋轻巧地踮步,他仍然需要运动来放松全身,对手出乎意料的强大,虽然他对自己有充足的信心,却也不敢大意。

    “嘘!”两人迟迟不动手,引起了观众席上的一片嘘声,虽然懂行的老手都知道这是高手在观察和比拼气势,但看热闹的外行还是不少,他们要看激烈地搏杀,要鲜血的气味才能让他们兴奋。

    “菜鸟,动手吧!”

    阿宾挑衅地冲着唐锋竖起了中指,他双膝微曲,摆出了防守的姿势,这个菜鸟也同样是他见过最强的一个,但他仍然没有放在眼里。

    唐锋冷哼一声,试探性地跃上前,横腿扫向他的胫骨。

    “来得好!”阿宾大吼一声,眼球隐约变成了红色,浑身散发出嗜血的气息,但却没有任何动作,身子甚至连晃都没晃一下。

    “砰!”唐锋毫无花巧的这一腿硬碰硬地踢在阿宾的腿上,两人同时一震,各自踉踉跄跄地退开几步。

    好硬的腿!唐锋这一脚虽然没有用上全力,但却感觉好像是踢到了钢柱上一般,腿上一阵痛麻。他脸色凛然,开始重新评估对手的实力,这么硬的横练功夫,绝对让这个精干家伙的实力再上一个层次。

    “好啊!快打啊!”

    “杀手宾越来越硬了!”

    观众的叫好声此起彼伏,横练功夫的阿宾,就算是挨打,也常常是欢呼的对象。不怕打,这是他的气势和不败威名的源泉。

    阿宾却暗暗吸了一口凉气,这个菜鸟,太强了!

    虽说是硬接硬架,他其实还是取了巧的。在唐锋飞腿袭来的最后一刻,他感受到强烈的劲风,心头一凛,腿微微一侧,避开了胫骨的部位。饶是如此,他仍然是痛彻心扉,站立不稳,连退了好几步。

    这小子,还没有出尽全力!

    他当然知道这菜鸟只是试探性地攻击,第一次打黑市拳的新手没有经验,不敢一开始就用全力,却往往是取死之道,黑市拳跟无聊的拳击或者搏击不一样,最快的,一个回合就足以分出胜负。

    这也是他愿意硬挨一脚的原因,这常常是他给新人的一个下马威。但这次,情势却有些不同。

    秦孝天的眼睛睁大了些,仿佛也开始关注擂台上的情形。第一个照面,两个人都吃了点小亏,接下来就应该进入疾风暴雨的战斗了。他不为人知地微微笑了笑,嘴角弯弯,好像是一只老狐狸。

    看到秦孝天脸上这样的表情,歪嘴罗心里更是忐忑,但也不敢开口询问,只是不断地暗自寻思,连场上的局面也懒得看了。

    第一脚踢出以后,唐锋就开始了迅捷地攻击。

    他清楚自己那一脚的威力,虽然只用了五分的力气,但他腿上所受的训练又岂是寻常人可以比的。

    从进入特别行动部队集训开始,他在长达三年的时间里面都是腿肚子上挂着15公斤的沙袋走路的。这是基本配备,而在腿部肌肉训练的时候,例如深蹲和蹬踏,还要再加码才行。

    那一脚,虽然不说开碑裂石,但平常人的骨头应该是承受不住的!

    既然对手有出色的横练功夫,那想要凭借单纯的力量击倒他就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唐锋立刻发挥了他最大的优势。

    速度!

    在转瞬之间,他连续攻出十七八脚,脚尖点向阿宾的各处要害。横练功夫总有命门,他就不信找不出来。

    在台上的唐锋,好像变成穿花蝴蝶一般,绕着阿宾发动猛烈地攻击。

    阿宾举手提膝,奋力地招架着,每一下都是势大力沉,速度又快,很多时候也只能靠着身体来硬抗。在观众看来,他却好像是好整以暇地化解唐锋的攻势,欢呼叫好声不绝。

    “好小子!”阿宾怒吼一声,终于开始动了。他拼着胯间挨上一腿,狠狠地一拳砸向唐锋的心口。

    “砰!”唐锋的铁腿先一步击中阿宾,阿宾身子晃了晃,拳头却没有停止,带着劲风劈面而来。唐锋身子一偏,但也没法子避开,肩头上重重挨了一拳,他感到一阵巨大的冲击力传来,好像是被车撞了一样,整个人倒飞了出去。

    “好啊!”

    观众席上传来了如潮的欢呼声,杀手宾的必杀一拳是最为精彩的绝技,往往是拼着自己受伤,也要砸倒对方的无赖招数。但是凭着他巨大的力量,真的少有人敢正面受他一击,这种把人打飞的场面有好久没见到了。

    唐锋脸色苍白,伸手扶住绳栏,站稳身体,双眼死死盯着阿宾。

    阿宾也痛得弯下了腰,这实打实的一脚,可不像刚才那记试探性的攻击,胯骨痛得好像裂开一样。

    “靠!”他低头暗骂了一句,这小子的功夫怎么这么狠,到底怎么练出来的?别人看不出来,自己却是心知肚明,刚刚那气势汹汹的一拳,压根儿没起到一半的效果!这个菜鸟实在是太滑溜了,在中拳之前已经蹬腿往后飞退,借自己的拳劲退了出去,起码把凶猛的这一记攻击消解了一半。相比之下,自己吃的亏也不小,说起来还是两分的局面。

    唐锋挺直身子,左手垂下,这一下重击可不是盖的,一时间左手从上臂开始麻木,动都动不了。但看他还能像没事人一样站着,观众也把欢呼献给了他,在杀手宾必杀一拳之后还能站立的人,如果这次不死,这个名声也算是不坏。

    秦孝天的眼睛又眯起来了,似乎是微微地点了点头。

    擂台上两个人,面对面地喘着粗气,比拼着各自的恢复力,空气中弥漫着汗臭和轻微的血腥味。

    这种场面,在黑市拳的决斗中很少见。

    由于实力的悬殊,一击杀的局面最常出现。即使两人旗鼓相当,也往往几个回合就能分出胜负。这是由于黑市拳手的特质决定的。大部分的黑市拳手,都攻强于守,每个人都有一掌置人死地的本领,人类的躯体到底脆弱,无论怎么锻炼都还是容易被人击破。

    就好像是黑市拳坛中如流星一闪的唐龙,他的双腿宛如夺命的大斧,但被对手避开最初的攻击之后,10分钟就丢掉了自己的性命。

    今天的情况却有些特殊,攻守平衡的唐锋对上了一身横练的阿宾。这一场比赛,不光是功夫的较量,更变成了体能的较量以及意志的较量。这样的比赛,将会比较漫长。

    “打啊!快动手啊!”

    “两个白痴在那儿干吗呢,快动手!”

    观众席当中传来零星的叫骂声,他们可不希望看到沉闷的比赛。虽然延长的比赛带来了延长的乐趣,但黑市拳一定要火爆激烈才能让人满足。

    唐锋和阿宾却置若罔闻,他们两个现在眼中都只有对手,这是性命攸关的问题。

    阿宾突然感受到死亡的阴影,眉头也紧皱起来。“呼!呼!”他凶狠地吐出两口浊气,好像是要爆发的猛兽一般扬起了头颅,向前跨出了一步。

    唐锋右手一推,也离开了绳栏,左手依然是无力地垂着。

    “这小子的左手废了!”观众席上有眼尖的,大声地叫着。

    阿宾仍然是眯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唐锋的左臂。

    “你手臂受过伤?”他忽然问了一句,在这决定生死的比赛当中莫名其妙地搭起话来。

    唐锋也愣了愣,但还是坦白地回答:“没错,不过是以前的事情了。”他扯下有些累赘的比赛服,露出肩膀和手臂上恐怖的伤疤。

    “两颗子弹,还有一次粉碎性骨折……”唐锋苦笑了一下,“运气很好的是,这三次受伤的时间相隔不远,养伤一次就够了。”

    阿宾仔细地审视着对手的伤口,颇有惋惜之意地摇了摇头。

    “可惜了,如果你手臂没有受过伤,那现在占优势的应该是你。”他摇晃着手指,“你那一脚,估计我的胯骨已经裂了,移动会是很大的问题,如果你有两只手……”

    他再次摇了摇头:“但是现在,你本来就弱的左手臂又挨了我一拳……你开始倒数吧,10秒钟之后,就是你的死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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